他本身就最是厭惡通過特殊關系獲去官位。如果是林愫以奴顏媚骨在姜拂玉那裡替他換來的官位,他寧願不要。
世人讚譽他有文人風骨, 但是林愫覺得他是死腦筋。
明明是自己幫他,但是他還得說服他同意接收自己幫他。
林愫嘆氣,將一張紙條放在茶台上,推到他身前,「那日你於學宮講述安民之道,我抱著公主帶你去聽了一堂課,公主回去後和陛下點名要你,這紙上文字,就是公主對她母親所說之話。」
伍卓抓起紙條一看,正是姜瑤對姜拂玉說的話,看到「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時他的臉色已經不平靜,但是看到「以民為本」時候,眼中更是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他為人沉穩,臉上表情很少出現這麼大的變動,他難以自抑地說道:「這些都是公主說的?」
林愫說:「自然是公主所說,那孩子雖然才八歲,但是腦子裡想法很多,表露出的許多政見都和你不謀而合。」
「是公主看上了你,想要拜你為師。」
聽到這話,伍卓又沉默了,他抓著紙條,目光垂落下來。
林愫等了許久,等到茶都涼了,他還沒有回答,只好輕嘆一聲,「白青蒲曾經和我說過,如果是我的女兒想要聘你為師,看在曾經相識一場,你絕不會拒絕。」
「可是知道我的女兒身為公主,你反倒猶豫起來,是覺得這份太傅官銜太重,不願承擔?」
伍卓喝了一口冷茶,總算是開口:「年輕時讀聖賢書,希孔孟之道,立志施義於天下。可是這些年來靜心鑽研經書,也愈發心境通透,明白天下本為一體,熙熙攘攘,不過是飄零浮萍,順勢而為,年少時渴望考取功名,名揚天下,可最終白身數年,一事無成,如今雖說是看開了,可人生無定數,若有機會入朝為官,我亦不會推辭。」
「我知曉你的意思,」伍卓抬眼看著他,「只是當年的事……陛下定然心懷芥蒂,我亦不願你與陛下夫妻生嫌隙,何況,我如今陋室安居,怡然自樂,不再去求那些不切實際的虛妄幻想。」
他說道「陋室」的時候,林愫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他居住的屋子,破敗的磚瓦房,不知多少年未經修葺,屋中帶潮,陽光從破瓦中漏了出來。
草痕青苔,盈滿台階。
……的確是個陋居。
多年前林愫多次踏出來過此地,和從前相比,這個屋子倒是並無不同,只是少了些人氣。
林愫忍不住問:「令堂和弟妹……」
伍卓答道:「家母數年前已西去,家妹前些年也出嫁,弟弟已娶新婦過門,也搬走了。」
也就是說這里只剩下伍卓一個人了。
放眼望去院牆萋萋,一副缺乏打理的模樣。
「我記得崇湖學宮夫子的俸銀百兩,是個不小的數字了,這麼多年了你還住這破屋,也沒有好好修葺一下,而立之年孤身一人尚未成家,想必是為補貼弟妹掏空了積蓄,都說長兄如父,讀聖賢書多了,你可真是個十足的聖父,一味付出不求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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