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斐爾嘆了口氣：「他們和你不一樣，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被黑海承認了，但他們的靈魂被切割成兩個蟲，所以，無論是他們的哪一個，都不算完整，除非將他們的靈魂再次嵌合在一起，不然他們是沒辦法進入黑海的。」

「嵌合對你來說不難。」塔納認真看著約斐爾：「甚至對於高級雄蟲來說，嵌合靈魂就好像拼圖一樣容易。」

「對。」約斐爾絲毫沒有否認：「難點在於到底是誰占領了上風。」

塔納也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奧圖羅的話，塔納倒是有信心讓他同意自己的計劃，但如果是阿斯塔洛斯的話......

塔納相信阿斯塔洛斯的確愛自己，但正因為如此，阿斯塔洛斯的行為才難以預料。

阿斯塔洛斯能接受自己離開的前提是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但如果自己真的可能會逃出他的手心的話，阿斯塔洛斯很可能會攪亂他們的計劃。

不，按照阿斯塔洛斯的性格，讓他和奧圖羅嵌合在一起這種事情他就不會去做吧！

還是考慮一下怎麼從黑海跑到白塔或者從白塔跑回黑海吧！

兩蟲沉默著，塔納想了想，開口問道：「據說你是和一個雌蟲一起來到這裡的？」

約斐爾笑了起來：「八卦我？」

塔納吐了吐舌頭：「只是好奇嘛，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不說也可以。」

「他死了。」約斐爾的聲音很平靜：「他的確愛我，愛到甚至願意為了我拋棄一切，與我成為流浪的逃犯，可他也恨我，他恨我不愛他，所以，他要為了我死。」

「在他死的時候，我的心很痛，但我知道，那不是愛，我仍然不愛他。」約斐爾的眼神有些悲傷了起來：「他也知道我永遠不會愛他，可他也知道，我會為了他的死而傷心。」

這聽起來有點像死人文學。

雖然你在我生前不愛我，但我為了悽然而死的時候，你就開始愛我，哭求我復活，然後悔恨終生。

但即使塔納只和約斐爾相處了很少一段的時間，塔納也知道，別說約斐爾不愛了，就算他真的愛，估計也只會在墳前說一句「老公你安心去吧然後開啟自己的美麗人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塔納也是這種人，所以約斐爾的確和他很像。

那個蟲會不知道嗎？

他可以為了他死，卻無法為了他活下去嗎？

塔納想到了奧圖羅。

奧圖羅應該是約斐爾和那個雌蟲的孩子。

奧圖羅會為了自己而死嗎？

塔納垂下眼睛，掩藏住眼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