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祁醒得很早。不過，僅僅是跟他以前的大年初一相比。

以往的這天，他向來是略過早飯悶頭睡到日上三竿的。

但今日的霍祁很早就起來洗漱換衣，他臭屁地對著鏡子抓了兩把頭髮，又稍稍在衣領上噴了些香水。

打扮停當，喜氣洋洋照鏡子的霍祁突然覺得自己此刻很像一種抓馬的動物。

花孔雀。還是公的。

什麼鬼。

霍祁猛地搖搖頭，肯定是被莫里斯的無厘頭影響了，他向來很在乎個人形象，可不是為了某個特定的人才做出改變。

於是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餐廳，看著家中四個人已經圍著餐桌開始吃早飯。

他們都穿著家居休閒服，聽到聲響，齊齊轉頭看著穿了一身高定時裝，仿佛要去參加什麼盛大晚宴的霍祁同學，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霍祁挺著胸脯，勉力不露出尷尬神色，掐著腰耍賴道：「吃飯怎麼不等我。」

祁儒沒忍住低笑了一聲：「以為你不起來了，快來吃吧，等會要涼了。」

霍祁撇著嘴坐到低頭喝湯的宋識雲身邊，不動聲色地撩了把外套。

對面的祁霍眉頭微皺：「什麼味？」

霍祁：「......」

「穿得這么正式，是要去哪裡。」霍越霽放下湯羹，雙手交握望向霍祁打趣。

霍祁有些破功，別過臉囁嚅道：「今天沒事，出去轉轉。」

「跟識雲一起出去嗎，早點回來，我準備給你們做好吃的呢。」祁儒笑道。

「我...」霍祁一時語塞，偷偷用餘光瞟宋識雲。

對方抬起頭，用紙巾擦了擦嘴，對祁儒禮貌道：「謝謝叔叔，只是我想早些回軍部準備開年演習，就不多打擾了。」

此話一出，霍祁的臉登時垮了下來，他攪著碗裡的粥陰陽怪氣道：「宋准將真是勤勉，我自愧不如。」

宋識雲輕笑一聲以作回應，並未說話。

霍祁悶悶不樂，想著該不該說些什麼時，就聽見父親沉吟片刻開口道：「軍部之事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拋開應盡的義務，自己的生活也是要有的。」

這話明顯是在勸慰宋識雲，他心頭一暖，回道：「謝謝元帥，我知道的。」

吃完早飯，霍祁臭著一張臉送宋識雲出門。

「就到這吧，」宋識雲在大門前停住腳步，「我先走了，昨天…昨天謝謝你。」

霍祁抄著兜拔步上前，頗為強勢的盯著他道：「你準備怎麼謝。」

宋識雲微愣：「...我已經謝了。」

霍祁冷哼一聲：「你就這麼走了，就叫謝我？」

宋識雲垂下眼：「抱歉，改天請你吃飯。」

「真的？」霍祁挑了挑眉，「可不許耍賴。」

宋識雲抬頭看他，眼神戲謔：「我又不姓霍名祁，怎麼會耍賴。」

霍祁抬手作勢要打他，宋識雲笑瞪他一眼，轉身擺擺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