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瞧見一直垂頭的宋識雲偷偷抬眼覷他表情的時候，一下什麼火都沒了，只剩下抓著心尖的疼。

霍祁猛地抬起手，宋識雲差點以為霍祁要打他，他嚇得往後一閃，被霍祁拉回來狠狠抱進懷裡，後頸傳來尖銳的疼痛，宋識雲低叫一聲，霍祁鬆開口，牙尖還帶著紅。

宋識雲疼得眼淚直打轉，霍祁鉗住他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知道疼？知道疼還想去送死？我...」

霍祁想罵他，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最後只能長嘆口氣，道：「怪我。我只想著怎麼把你追到手，卻根本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我連朋友都沒做夠格，你遇到這麼大的事情，卻從來都沒想過要告訴我，甚至...甚至連命都不要了...都不願意告訴我。」

霍祁蹲在地上，開始自暴自棄。

宋識雲淚汪汪捂著頸後的腺體，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看上去好像又是霍祁才是受到傷害的那個。

「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宋識雲半晌才打破沉默。

霍祁抬起頭緊跟著道：「什麼叫連累？宋識雲，從始至終你都沒有想過要告訴我，為什麼所有的事情你都要自己一個人扛，尋求幫助很丟臉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把我當朋友。」

「我沒有不把你當朋友。」宋識雲小聲反駁，「我還把你設成密友了...」

「真的嗎，我不信。」霍祁突然又來勁了。

他步步緊逼，宋識雲被迫放出證據，密友標識在霍祁眼前短暫地晃了一下，就被宋識雲紅著臉將光腦別到身後。

「沒看清。」霍祁使壞，眼中卻已經閃著得意的光。

宋識雲瞪他一眼，不睬他。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霍祁又繞回來。

「因為...因為我不想再依靠別人了。」

宋識雲知道，霍祁的家世比他優越，告訴他，這件事情有很大概率會被妥善解決。但宋識雲很害怕，害怕他會因此開始依賴霍祁，開始對霍祁有期望，就像之前對楚子昂，對那個親戚，以及對宋席原那樣。

可後三者的結局是什麼呢，是朱門酒肉臭，是包藏禍心，是滿盤皆落索。

宋識雲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也正是因為他的矯情和不自量力，他害死了信任他的陸仁。

宋識雲垂著頭喃喃開口：「我本來不想走退役這條路的，但是...但是我害死了一個朋友。」

「霍祁，你知道嗎，我害死了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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