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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的一處,是右邊肩胛骨上一處烙痕,像是燒紅火鉗燙的。

凸起的燙疤,如同一條紅色蜈蚣。

眼前這身體,說是昭獄受過刑也有人信。

萬嬤嬤猶豫著,不知要不要問。

趙鯉自己開口道:「是在邊關時弄的,從小到大,邊關那對養父母喝醉了不高興了,就會打……我。」

她本想說趙鯉,卻臨時轉了個彎,改口稱我。

此刻和萬嬤嬤的對話,說不準明天就會一字不差地呈上什麼人的案頭,她不想露出不必要的破綻。

「真是畜生!」

萬嬤嬤的笑容淡了些,眼中厲色閃過。

她看著趙鯉手臂上的傷處,和臉頰上已經發黑的血痕,又道:「兩窩畜生。」

趙鯉反倒無所謂的笑:「沒事,我逃了!」

萬嬤嬤看她想得開,也略過了這個話題,拿了皂角首烏熬的湯劑給她洗頭。

手指輕柔地按摩頭皮時,似不經意問道:「聽聞阿鯉小姐懂些靈門中人的手段,為何不出手懲治一番?」

話中卻不像長輩老嬤那樣,勸她孝順忍耐,反而十分符合靖寧衛的作風。

趙鯉心中本就對萬嬤嬤的身份有些猜想,現在印證,倒感覺踏實。

「也不是一直都會的。」

「萬嬤嬤知道北疆的天授唱詩人嗎?」

「那是一種特殊的人群,本來大字不識,可是某一場大病或大劫難後,突然無師自通可以吟唱千萬字的詩篇。」

「沒有什麼緣由,某個時間突然就懂了。」

趙鯉沒有去編造一些謊言,她只是說了一個故事。

故事是真的,的確有這樣一種人存在。

至於跟她趙鯉有什麼關係,全靠聽者自己去悟。

悟出什麼誤會,她概不負責。

「還有這樣神奇的事,長了見識。」

兩人就這樣閒聊著。

在萬嬤嬤的幫助下,趙鯉洗了澡,換上乾淨的寢衣睡鞋,躺在床上。

兩個侍女,抬著薰籠來給她烘頭髮。

「萬嬤嬤,灑在院子門前的香灰鹽圈布置好了嗎?」

萬嬤嬤手裡端著熬好的參湯,提到這個眼中一亮。

「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這樣做是為什麼呢?」

這些都是可以救命的知識,趙鯉沒有這個世界人藏私的毛病。

她大大方方答疑道:「香灰摻雜鹽粒,灑在門窗等房間出口處,可以遮蔽陰氣的感應,遮住鬼物的眼睛,讓他們找不到目標。」

不想明天早上又有什麼堵門,趙鯉只好跟院子那個新娘玩躲貓貓。

聞言,萬嬤嬤若有所思。

兩個幫趙鯉烘頭髮的侍女,卻是一陣哆嗦,只覺得外邊的風聲都變得可怕起來。

「勞煩嬤嬤,告知這院裡的人,不要撞破那些香灰圈子。」

趙鯉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沈大人的房間,一定細心著重布置。

沈晏雖然表情陰鷙了點,作風反派了點,草菅人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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