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被皇帝偷看心聲日誌後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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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觸動一閃而過,真正令皇帝迷惑的卻是最後一句話:

「擺宗」?到底是哪個腦殼進了水的不肖子孫,居然給先帝上這種奇葩廟號?

但在甲寅變法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甲寅變法的主持者有什麼獨特的人格魅力。實際上,除了張、海等寥寥數人之外,穆祺閆東樓等在當時士人中的風評都相當之不咋地(想想他們在野史中的作風,你恐怕也很難期待有什麼好評)。事實也證明,貫徹政策依靠的不是人格魅力,而是錢。

自甲寅變法第三年之後,因為賠款收入暴增,海路暢通後糧食充足,內閣免去了九邊及陝甘百分之五十的稅賦、寬免了江南各省上繳漕糧的義務,為雲貴駐紮的軍戶補發了積欠十餘年的稅負;自第五年開始,朝廷則進入了後世稱之為「敗家子財政」的階段:該年各省上繳稅負一共一千七百五十二萬兩有餘,朝廷撥給各地的投資俸祿及各賑災款項則高達兩千九百萬兩;國庫超支一千一百萬兩有餘,全部靠賠款與海貿調配。到第九年後,事情則進入到匪夷所思的階段——各省的財政百分七十以上都依靠著中央撥款,自己的稅收居然還不足三成!

至此,「五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終於形成了:歷朝歷代都是地方供養中央,現在一轉攻勢,居然變成了中央供養地方;往常地方掌握財源,還有能力與中央博弈一二,現在中樞朝廷握著所有省份的輸血管,誰還能抵禦內閣的意志?

政治就是財政,財政就是政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掌握了錢袋子就掌握了一切。當中央財源空前膨脹之後,內閣的意志便不再受任何掣肘。至此,由商鞅秦始皇至大安高祖朱重八以降,兩千年來中央集權主義者最夢寐以求的理想終於降臨了——沒有地域之分,沒有門戶之見,中樞可以隨心所欲調配一切資源,藉助大一統的制度發揮出無可思議的優勢;合六千萬人之心為一心,天下還有誰是中土的對手?

也正因為如此,甲寅變法才被稱為中華近代化的開端、新時代隱約的迴響;宋元之後皇權不下縣,封建時代封閉而又保守,朝廷的政策有十成力度,落到實際或許只有一二成;而在打通了中央到地方的脈絡之後,內閣用盡渾身解數,卻可以勉強將中央的意志落實三到四成——不要小看這區區一二成的進步;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中原之所以能後來居上,恰恰是因為每次變革中這一二成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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