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沐母當初多麼有理由，她現在都知道那些理由都是瞎扯的，她就是看重兒子，重男輕女，沒跑了。

「你還算好的，有你小女兒在，每個月吃藥的錢，總會有的。」趙大媽道，「我們這條街上有人家直接放棄治療的，都不吃藥的。自己沒有工作，兒子兒媳婦又說沒有那麼多錢，說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老人家自己就只能放棄治療，想著別讓家裡人財兩空。」

「……」沐母沉默。

「也不是很嚴重的病症，也是慢性病。」趙大媽道，「醫生早就讓吃藥了，老人家沒有吃，腦梗了。然後，癱瘓在床兩年。她的兒媳婦都很不高興，一個個都不想給她洗澡，還想著不用總是給她洗澡，她都在家裡躺著，又不髒。可是人躺在那邊，沒有翻身，怎麼可能舒服呢。」

趙大媽想到這一件事情就覺得唏噓，「前些天，那位老人家沒了。」

「沒了？」沐母驚訝。

「對，沒了。」趙大媽道，「街道辦的人還去過，說是瘦骨嶙峋的，就不知道她是自己不吃飯的，還是她兒媳婦不給她餵飯。不過就她這樣躺在床鋪上不能動，還不能說話，活著也是很痛苦的事情。」

「是很痛苦。」沐母道。

「所以說，你還算不錯了。」趙大媽道，「要是她能有一個好女兒，也不會不吃藥，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出事情。」

趙大媽在雜貨店買了醬油，又說了幾句，這才離開。

沐母看著趙大媽離去的背影，她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淪落到那個地步。沐母不想癱瘓，不想中風躺在床鋪上，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還是能走能動能說話，這比什麼都重要。

牛母過來的時候，她沒有看到沐三嫂，而是看到沐母在那邊。牛母不敢走過去，生怕沐母發生，她只能先行離開。

等牛母回到家裡，她還跟兒子抱怨，「你這個姐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不清楚，應該不是。」牛建剛道，「姐要是有辦法，她一定幫我想辦法的。」

「她？那可不一定！」牛母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要是能給你想辦法，早就想辦法了，也不可能總要我過去找她說。」

「媽。」牛建剛眼珠子轉轉，「我們店鋪的一些東西送去姐那邊賣了，姐給了一部分錢，還沒有全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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