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愚看向傅及,對方攤手:「看我做什麼?我去找你的,你人不在房裡。」
年輕的小曹頓時紅了臉:「我在屋頂上睡著了。」
文恪逗他:「睡得還好麼?」
「不好,腰酸背痛。」
幾人鬨笑,文恪忽又問:「施未呢?」
「三師兄還在看夕陽。」曹若愚頓了頓,「大概是想老鬼主前輩了。」
「今天請來的老先生,背影看著還挺像施前輩的。」
施未好面子,酸澀苦痛從不宣之於口,作為師兄弟,他們能做的,也僅僅是伴其左右。文恪聽了,溫聲道:「過會兒要是他不下來,我就送飯上去吧。我臨出發前,何長老剛好也來問過施未。」
「我陪你上去,那屋檐比較滑,容易滾下來。」
文恪望著他,心頭微動:「哦,原來已經有人滾下來過了。」
「沒有。」曹若愚赧然地低聲辯解了一句,文恪但笑不言。
好在施未也不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且深秋太陽落山很快,晚風一起,便凍得人手腳發麻,他很快就下去了。待見到文恪,兩個人稍稍寒暄了兩句,便開了飯。
他鄉遇故知,幾人都很高興,尤其是曹若愚,連連給人夾菜,文恪又是個細嚼慢咽的主兒,沒多久,飯菜就堆了老高,最後又全夾回了曹若愚碗裡。
施未望著有來有回的兩個人,驀地輕輕搡了下傅及,對方不明就裡,也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施未憋笑憋得頭都要埋進碗裡,完了,合著他的師兄弟都是老實人?看來還得找找大師兄傳授點經驗才行。
飯畢,文恪將一封書信交予施未:「何長老托我給你的。」
「給我的?」施未很是意外,何以憂對他向來嚴厲,近乎冷酷無情,現在居然會托人帶信給他?
文恪見狀,只道:「據我所知,你父親與何長老認識的時間最長。」
施未又是一愣。
「自我師父故去,還從未見何長老如此關心過誰,想必她與你父親,也是情同手足。」
施未啞然,久久不語。半晌,他才將書信一折,塞入懷中:「行,回頭我看看。那什麼,天也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換崗的時候叫我一聲就行。」
言罷,他匆匆離去。
夜色中,燭火微微跳動,豆大的火苗映在單薄的窗紙上,暈出一片靜謐的昏黃。
施未坐在窗邊小心翼翼拆開了那封信,信上無他,只是教導自己不可荒廢祖宗之法,須勤加苦練,早日承繼斬鬼刀真正的力量。
言簡意賅,確實是那人一貫的風格。
「嘖。」
施未咂咂嘴,眯起眼睛,總覺得眼眶酸澀,不大舒服。他往下看,發現何以憂沒有落款,而是在信的末尾粘了一片粉白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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