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活都得幹活, 對社畜的區別無非是笑著死還是哭著死。
杜容和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整個人一步三回頭:「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派個人來尋我。」
楚韻沖他揮手, 李家僕和柯老丫就帶著她往田裡走, 送杜容和到徭役行工處他們是不敢的。
但口頭關心關心也不費事, 他就問楚韻有沒有給人準備棉花甲穿著, 棉花錘細了做成的甲衣很結實, 周圍有家富商愛打人, 他們家僕人就偷了主家的財弄了件造價昂貴的棉花甲穿著, 還對外說自己是練了鐵布衫, 賺了鄉里不少眼球錢。
至於結局,很像冬蟲夏草,李家僕想了下不太嚇人的解釋這四個字:「棉花甲是冬天買的,人是夏天沒的。」
楚韻乾笑兩聲沒有說話, 早就發現李家僕很喜歡說陰間笑話緩解氣氛, 難怪李佑純這麼怕鬼,搞不好從小就是被嚇大的。
李家僕笑:「那些老漢動輒用皮鞭子抽人, 杜三爺細皮嫩肉的怕要吃虧。」
楚韻搖頭道:「不要緊, 小荷能解決。」說起來那邊才是他原本的世界啊, 人家這麼多年一直如魚得水。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楚韻在田邊轉悠,那邊勞夫還沒有動作,這邊田埂(大路)兩邊很多婦女帶著家裡人抬了半人高的大缸出來,還有些小孩子在後邊抱著家用的小鐵鍋、水壺。
小鐵鍋是圓的,可以吊在木柴上煮湯之類。楚韻和老太太躲在地窖煮飯就是靠的這樣鍋亂燉一些還能吃的東西避著災亂。
豐年鄉同樣要服徭役,楚韻也做過類似的事, 知道她們是心疼修橋鋪路時兩邊長得好好的果蔬不能要了,鹽巴比米都貴, 大部分百姓尋常吃得都很寡淡。
清時誰家說自己有一窖醃白菜,不用想,這一定是大富大貴之家。
大家花不起這個錢,這些心疼東西的婦女過來收的菜,摘的果子都會用勞夫砍的木頭燒熟送給他們吃。
每家每戶都要送男人出去服役,今天是你的丈夫明天是我的兒子,婦女們還是願意冒一點風險把吃的送給他們。
如果附近有軍營就做不成了,柴火要送給軍營充做軍資,大姑娘小媳婦也不敢去問他們要柴,這些菜果通常的結局都是爛在地里,——軍營的人看不上這些。
大王莊附近也有軍營,只是京里紀律嚴明,穿著粗布的婦女還敢出來走動,她們把黑紅色的大缸放到地主的田裡就溜到路邊拔菜。
豆子還沒熟吃了容易中毒,這個只能丟了。萵苣南瓜山藥冬瓜這些正當季,她們就把這些東西拿到河邊洗乾淨,切成塊兒往大缸里放,然後往裡添水又在底下架柴燒。
小圓鍋里煮的是她們自己要吃的,楚韻聽見有的人說要割兩片肥肉炒萵苣。
柯老丫也準備了一個缸,她比劃著名說自己占了兩塊地呢。
楚韻問她:「怎麼不種在李家裡呢?」李佑純對這對老夫妻這麼好,就是白送她地估計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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