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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德短促地笑了一聲,道:「行。」

霽華從前也常博弈,只是隨軍之後,父親常言「棋柝聯句,事機憑誤」,她便罷了黑白子與其他嬉遊。如今煙塵暫散,林督軍卸甲得居長安,就再撿起棋,好與李正德閒暇時對弈幾局。

欄外儘是茫茫雪色。他們二人對坐,除了論棋之外,相互間話也不算多,像君臣,像舊友。

可世上哪有明媒的舊友、文定的君臣。

一聲「殿下」打斷了霽華的思緒。李正德的親衛領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來到近前,那人在階下行跪拜禮,雙手奉上密報。

李正德暫緩了落子,將那捲冊拿來看了,嗤笑一聲,拋給林霽華。霽華一眼掃過,頓時皺了眉,將信將疑道:「可算瞧清楚了?從前見過安王嗎?」

「回督軍,小的見過安王殿下的畫像。那日暮夜大雨,孟侯將一人帶回侯府退園,藏得很嚴實,小的只在錢府瞥見一眼,見他頸側有一粒痣,且面目生得極好看,想著大概就是了。」

林霽華微微頷首,看了眼李正德,對那探子道:「你明日不可再在錢府執事了,先自行脫身,回端王府,不日另有安排。」

「是,小的明日便以丁憂為由向首府請辭。」

親衛再一行禮,領著那探子離開了。霽華稍稍抬眼,就見李正德一手扶著太陽穴不住地按壓著。沉寂片刻,他抄起一盞茶盅便往地上狠命砸去,將那青瓷砸得粉碎,餘音略有些刺耳地在亭間迴響。

「原以為這長安是本王與孟汀的垓下。」他道,「沒想到成了赤壁,而本王竟要做曹孟德。」

霽華使了個眼色,女使便過來收拾。她回身望向李正德,道:「直接要人不可能,自有別的出路。孟觀火那邊也不是鐵板一塊,總會有鬆動。」

李正德聲音乾澀:「本王曉得。」

「殿下還下棋嗎?」

「不下了。」

林霽華起身告退。她的女使跟上來,捧著青瓷碎片,小聲道:「這個茶盅還是郡主送給端王殿下的,怎麼說摔就摔了?」

「無妨,他也沒仔細看,拿得順手。」霽華抬手拿了一片瓷,眯眼瞧著雪色與日色在上邊落的光暈。一陣北風吹面,她打了個寒噤,指尖不自知地緊了緊,便劃出小道血口子。

「一會給我更衣。」她道,「我要去營房。」

「我就說子覓下不過我。」李鑒給許鶴山添了茶,將棋盤上的棋收攏起來,「子覓不是棋藝退步,而是用心躁也——不如不下,出去提燈夜遊終南如何?」

「大雪天的,殿下可實在是嫌活得長了。」許鶴山擺手道,「順便問問,秦燁那小子哪裡去了?沒見他去拜見錢夫子,也沒皇帝等他述職,這倒霉玩意兒自己倒沒影子了。」

「你倒還記掛他。」李鑒溫言笑道。桌上燭火晃了幾晃,外頭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他回首瞥去,見是許鶴山新近招募的生面孔挑了簾進來。那人行了禮,許子覓正要介紹,李鑒抬手道:「不必。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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