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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李鑒問,「誰將她送來的,什麼時候?......是父皇嗎?」

「何必問呢。」二更笑道,「老僧這裡能養殿下,也能養這個王女。她算在我座下,實是跟隨三徹習死士道,確又要叫你一聲師叔。這樣一瞧,輩分還是對的。」

「她現在叫林鴉。」李鑒思忖片刻,「聽著也不符溫柔敦厚之旨,一番江湖氣。」

「殿下若樂意,還是叫李群青。」二更嘆道,「她唯一從帝王家帶出的東西,便是一條青金石宮絛。」

李鑒垂下眼,指節叩著案幾。心神平復下來,他將多餘的思緒都收起,飲了面前那杯早已涼透的祁門紅。

「師父,待我安頓下來,我便接群青走。」他道,「多謝師父為我解惑。」

「解了何惑?」

「面前一道長河,水光接天,我必須渡過去才可存一線生機。」李鑒起身拜道,「但我知道,終有一日,我還要假舟楫,再渡回來。」

他出了大相國寺,外頭雲開月明。高塔檐頭仍積著雪,風中佛鈴陣陣。他披著黑肥麻衣,望見李群青在長階之下提著燈靜坐。李鑒緩步走下去,隔著一丈燈影站定,道:「自己的身世可清楚?」

群青點了點頭。她站起身,引李鑒向外去,一面淡淡地道:「但我心中並無仇恨。」

「那為何要在宮中扮作宮娥?」李鑒道,「我還當你是要等端王踐祚,再尋機會殺他。」

「這是師父的意思,他叫我去,我哪能駁他的面子呀。」

「三徹在何處?」

「他今夜就上終南山去見許正使。」

「他練死士的本事還是靠得住的。若有他在,子覓那邊也算有了擎天柱。只是......」

他話未說罷,李群青只聽身後人止不住地咳起來。她遲疑著,提燈回身,見李鑒已倚著一座舍利塔坐下。他緩了片刻,有些力不從心地揚了揚嘴角,向群青攤開手——滿掌的血。

「你看。」他啞聲道,「我沒有太多時間了。」

群青怔了一瞬,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師叔,我沒帶絹布......」

「沒事。對了姑娘,我要不就住下吧,隨意找個處所,有爐火被褥即可。看樣子,我今夜是走不回去了。」

群青扶他起身,只覺得他周身都有些燙,且骨節硌手——清瘦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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