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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裝作難抑地在孟汀耳畔嗯了一聲,孟汀的手便停了一瞬,接著便以更大的力道將他往自己這邊帶。

「乏了麼,那就歇息。」他低聲道,「臣送陛下回甘露殿。」

沒等李鑒應聲,他將人打橫抱起,壞心思地顛了一把,向殿後走去。

外面日頭還高,李鑒勾著他頸,越過他的肩頭去看空曠的大殿與殿門之外的檐影流金。孟汀的手在腰間侵略意味十足地扣著,他也不去管,不慌不忙地摩挲那人脖頸分明的經絡。

此戰告捷,互為賞賜,也不是不可。

也不知誰是誰的戰利品。

李鑒被扔在榻上時,他的長髮才被潦草地擦乾,周身還帶著些水汽。他自顧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往錦堆上一靠,有些懶散地瞧著孟汀寬了袍,評價道:「真漂亮。」

「真漂亮嗎?」

孟汀挑眉,傾過身來,將他的手捉到自己臉側,再緩緩往下按,按到陳舊的疤痕。李鑒不吃這一套,將指尖抽開,撐著身子坐起來,對他挑釁道:「你還在磨蹭什麼?」

下一瞬他便被摁了下去,膝蓋折在身前,不久後便再發不出什麼有意義的聲音。

壓不下去就乾脆別再硬撐,何況是在孟汀面前。李鑒是這麼想,於是哭得暢快淋漓,看著像是舒服的,其實一半是在哭別的什麼。

多年前他初見孟汀,拖著一身寒毒淬成的病骨,陪人數了一夜河燈,憐惜他死了生父母,又自愧此身仍困長安中。他那時就動過心了,卻是動心於這少年自雲中領回的寒光朔氣,艷羨於他見過的關山戈壁、烽煙萬里。

想不到多年後,自己能有脫困時,此人能為枕邊人。

什麼愛呀恨呀都能釋然片刻了,他最不屑一顧的命途將他引至此,教他摧眉折腰,叩首於自己的古原與長風。

半剎那間八萬春。

等到夜半了,寢殿裡依舊昏沉,沒有宮人敢進來走動。李鑒裹著孟汀的外袍,下地去點了一支蠟,躡手躡腳地回了榻前。

孟汀似乎睡得很熟,聽說前幾天他在刑部聽審,連軸轉了許久。李鑒蹭到他身側,於燈影下垂眼看他的臉,突發奇想地起身拿了硃砂與筆來,悄沒聲地於他眉間勾了一點。

收筆時手腕被一把拉住。孟汀睜眼看清是他,立即卸了力,仰著臉啄他的下巴,聲音里還帶著些困意:「又作弄我幹什麼。」

「是你先作弄我。」李鑒笑得挺委屈,「弄得好狠。」

孟汀望著他,道:「我看不夠狠。」

兩人又擁著鬧了一陣。李鑒的手有些酸軟,幾乎拿不住筆與盒子,孟汀便摸索著將李鑒手裡的硃砂盒安放到一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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