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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是有人有意造出這疫病之相?」

「疫病與毒殺,是絕不可一概而論的。」何昶沉沉道,「若是毒殺,那就是尋凶緝兇,還受害之人公道。但若是成了疫病,就與國運、鬼神牽扯在一處,成了捉摸不透的東西。」

他將那紙張遞給了柳鍾儀。柳鍾儀接過來,想起自己先前上奏請李鑒下罪己詔,不禁有些汗顏。

「柳參議。」

柳鍾儀一恍惚,忙道:「在。」

「可否說一說,貴司所接到的臣民書奏中,不安之處為何?」

「這......」柳鍾儀躊躇片刻,「不過是不安於聖人徹查叫魂案、推倒幻師樓,怕會得罪於天地神佛。」

「那些術士,與天地神佛究竟何干?」

「比方說,那東瀛來的大術師卑彌呼。」崔主簿在一側出了聲,「據說她能通三界,能請神明上身。下官也曾聽市人言,陛下同這幫人作對,就是與天道作對......」

說到此處,他急忙捂住嘴,自罵道:「大不敬,該死!」

「不該死。」柳鍾儀道。

他看向何昶,將手中扇擱在面前。

「那些愚民,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李鑒抬起手,向榻側摸索著,將一個空碗打翻在地。

他嗓子干痛得不行,仿佛是有一團火在灼燒,苦意又黏膩地堵著,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那瓷碎裂的聲音很尖銳,在空蕩的偏殿裡迴響幾個來回。

李鑒強撐著起身,赤著腳站到地下,也不管腳底被碎瓷劃開,扶著一側桌案,踉蹌著去取水。那水是昨日宮人遞進來的,已經涼了,一過喉頭,比飲刀片還難受。

已近夏末,天仍悶熱。他渾身是汗,又冷得發顫。

向院中一望,那殿門緊鎖。

他抓著門邊,在門檻上坐下來。那太陽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將人暖得舒展了些。他提著水壺又喝了幾口,嗆得咳嗽起來,卻可出不來一口痰。

殿門前忽響起叩門聲。

他平復著氣息,嘶啞地道:「何人?」

「陛下!」

是孟汀。

李鑒撐著身子起來,下台階時急了些,先摔了一跤。渾身上下都酸痛,他幾乎是掙扎到那殿門前,掌心貼上門釘,卻一時說不出話。

「狸奴。」孟汀放低了聲音,「藥可按時吃了?好些沒有?」

「好得不快。」李鑒嘆道。

他講不動話,將額頭靠在殿門上,略垂下了眼。能想見一門之隔,孟汀也靠在門側,心跳與氣息都貼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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