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看到孟汀望過來。
池中二人都長得高挑,孟汀還要比零昌再高出寸許,離著遠些看,這二位面目還真有些相似。他自然覺得自家侯爺身法第一,人也是第一流,登徒子一般隔著些紅綢與明燈看美人,自眉目到腰身都仔細地瞧了個遍。
那目光一點不避諱,帶著玩味和貪戀,卻也僅是暗送秋波。李鑒沒收住,倒先把自己給看熱了。
他對著孟汀開口,說,繼續。
孟汀將藏在腰後的手鬆開了。
李鑒背過身去,拿著孟汀方才倒的那一杯酒,向高閣帳內走去。外頭仍然喧鬧,他將一直抬著的嘴角放下來,有些疲憊地坐了片刻。
為天子,不可不會馴獸。
狼也好,狗也好,野馬也好。
為我所用者,才是最好。
外頭又一陣驚叫。這回孟汀放開了手,三回合內,將零昌手中刀踢飛,將手中刃指到其喉頭。
李鑒指腹叩在酒盞上。樓下刀光間話盡生死,掌中酒尚溫。
他仰頸將那酒飲盡。
「你輸了。」
淺池之中,孟汀道。
零昌眼裡的驚悸還沒褪去。他鬆開雙拳,平復了呼吸,望著喉頭的刀鋒落下去。孟汀收刀回鞘,零昌後撤一步,行禮道:「今日領教侯爺身法,零昌佩服。」
「你心緒不寧,否則最後不會破綻百出。」孟汀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不看我刀,看我腰間,為何?」
他抬手將那白石托於掌中。
「知道白石是羌人的聖物。只是這白石,是我先妣遺物,不可隨意。」
零昌沒想到孟汀會如此平易地同自己說話,非常意外。他一時無話,跟著孟汀跳上池邊,就聽孟汀頗客氣地道:「世子馬刀當該用得很好。西羌的男兒,都能如此嗎?」
「有些不如我。」零昌道,「但馬刀是一定要拿住的,不然守不住妻兒牛羊。」
「我大豫從不主動犯你疆土。」
「西羌諸部紛爭,我阿達年紀大了,逐漸也......管控不了。那些游散的部族,逡巡於邊境,為了生計同漢人作對。」零昌頓了一下,「可到頭來,罪責還是党項王族承擔。」
孟汀不作評判,轉身向樓後去更衣。零昌卻沒上樓,隔著幾步跟在他身後。
「侯爺。」
孟汀解開腰封,也不避諱地脫下外袍,回眼看他:「世子還有什麼事?」
「零昌今日並非有意尋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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