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雙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頭撲閃撲閃,余晏兩隻手摺騰半天都沒把自己的鼻子拯救出來,從鼻腔里哼唧出聲。
「我不要圍巾,有點刺刺的,悶著還呼吸不通暢。」
席澍把他的抱怨當耳旁風,逕自取來牛皮手套,抓住他想要逃跑的手,不容反抗戴上去。
「走,司機已經在巷子口等了,來不及吃早餐,我讓泰安包了幾塊肉夾饃,咱們車上吃。」
「熬……」余晏面上一臉不情願地被席澍拉著,但很乖,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冬日裡,六點多天還沒亮透,唯有一輪淺黃色的日輪融開了雪,金光四濺,把搖曳不定的冰意扼殺於無形,撲散到每一股人家的門前。
投到青鸞後巷白牆上,兩個兩孩從牆角走過,半張臉融入金光中,他們手牽著手,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麼,臉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他們向著巷口而去。
只留下歡聲笑語迴蕩在空巷中。
「阿澍哥哥,下學的時候咱們偷偷去買烤栗子吃吧,我好想吃啊。」
「乾娘說了,烤栗子容易上火不給吃,你昨天嘴上都起泡了,而且你又不會剝,又要我給你剝。」
「求求你啦,我就吃五個,五個沒關係的。」
「那隻准吃五個啊。」
兩個身影拉得很長,日升月落,四季輪轉,他們的影子愈發得長,很快兩個小男孩就成為了兩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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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的席澍輪廓與他父親很像,凌厲得沒有一絲迂迴的餘地。他已經一副大人模樣,身量超過全家人,一舉成為最高者。
余晏心裡頭是很不滿意的,他本來覺得自己比起同齡人已經高很多了,可席澍就跟故意的一樣,偏要壓自己一頭。
這些年余家對席澍跟親生兒子一樣,有餘晏的就不會少席澍一分,尤其是余夫人,格外憐惜他父母雙亡。
他也沒了剛來余府的拘束,本性里的惡劣散漫散發出來。
席澍坐在余園後院園林的銀杏樹上,手裡拿著幾顆銀杏果,瞄準下方正在練字的余晏就丟下去。
砸個正准。
樹底下的余晏根本不需要猜,仰起頭說:「你是不是找揍,席澍。」
席澍矜持地笑了一聲,帶著與生俱來的風度翩翩:「你這兩年可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不知道喊哥哥,還學會威脅我了。」
「你不是跟著爹去軍隊裡鍛鍊了嗎?怎麼突然回家。」余晏一筆錯了神,有些煩躁地把廢稿揉作一團。
「外頭又要開始打仗了,乾爹提前結束操練,你想我了就直說。對了,這個月我沒在有沒有乖乖吃飯,我看你都瘦了。」席澍不知道,他看著樹下的少年,目光繾綣極了。
余晏身形一僵,不自然地放下筆,勾起完美無瑕的笑容:「什麼乖乖吃飯,我又不是小孩了,你少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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