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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場上劍影翻飛,凌懷蘇咬緊牙關,逐漸有些捉襟見肘。

不能輸,還不能讓對方輸得太慘,這簡直比打十個人還累!

鍾瓚不是劍修,很快開始力不從心,招式逐漸脫離章法,一個疏忽,再難抵擋凌懷蘇緊追而至的劍尖。說時遲,那時快,凌懷蘇劍意微不可察地一滯,只劃破了他脖子上一層油皮。

按照往常,比試進行到這裡,孰勝孰負已經揭曉,凌懷蘇也欲還劍收手。

可就在這時,鍾瓚猝然發難,一旋身避開劍尖,借著袖袍的遮擋,屈指一彈,一道黑氣徑直沒入了凌懷蘇身體。

緊接著,毫無保留的殺招蠻橫而至!

凌懷蘇一驚,本能地以攻為守,噹噹正正地接下這一招,卻沒收住力道。短兵相接,狹路相逢,鍾瓚怎是凌懷蘇的對手,被強悍的內力震得手腕一麻,長劍脫手飛了出去,哐當落地。

與此同時,縱橫的劍氣炸向四面八方,鍾瓚的髮帶被劍氣一衝,登時散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旁人不知曉暗流涌動的內情,只能看出凌懷蘇一劍挑飛了對方的劍,還割斷了人家的髮帶。

除人武器便罷了,當眾使人披頭散髮,在賽場上是赤-裸-裸的羞辱,更何況那人還是他的同門師弟!

猶如水入熱油,觀眾席上瞬間炸了鍋。

然而,眾人惡意的揣測與議論,凌懷蘇一個字都聽不見。那道黑氣在體內翻湧,他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暮色四合,月明星稀。

凌懷蘇從床上醒來,一睜眼就看見鏡楚盡忠職守地守在床邊。

他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張口第一句話便是:「鍾瓚呢?」

鏡楚扶他起身,臉色不善地答道:「那天以後,他就不知所蹤了。你關心他?」

狐狸的語言能力進步神速,不再是磕磕巴巴地一字一頓了,以至於凌懷蘇清清楚楚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

「誰關心他,我是想抽死他,居然還知道畏罪潛逃!」凌懷蘇氣不打一處來,「平時看著怪穩重踏實,敢情全他娘是裝的,瘋起來沒邊!——我暈了幾天?」

「兩天。」

想起鍾瓚打出的那道不明黑氣,凌懷蘇嘗試凝神運氣。奇怪的是,他體內經脈通順,內府平和,並無異樣。

鏡楚緊張道:「怎麼?」

凌懷蘇沒言聲,心煩意亂。

鍾瓚平日從未做過出格的事,即使對他積怨已久,也不至於短時間內性情大變,對朝夕相處的師兄痛下殺手。那日交手,鍾瓚招式間分明有股若有似無的煞氣,怕是染上什麼髒東西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太過古怪,必須稟報師父才行。

凌懷蘇:「師父呢?」

鏡楚:「被島主叫走了,晚上有一場仙門宴席。」

島主?

凌懷蘇掀被起身:「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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