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萬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賀峋看他這樣,也有些詫異:「沒有嗎?或者帶點甜的東西也可以。」
自小就在醫修世家長大,喝藥對他來說就和喝水似的,萬紹反應了半天,總算記起自己小時候喝完藥也是要拿些甜的壓一壓,只是這習慣早就隨著年歲漸長改掉了。
聽人說早就已經不吃蜜餞了,賀峋苦惱道:「這樣啊,那有些難辦了。」
萬紹總算明白過來這是某位凶名都傳到蘭城裡的聞小魔君喝完藥後不高興了,表情瞬間就和見了鬼似的。
他努力給自己的固有認知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聞公子是很少生病嗎?」
所以才會這麼不習慣。
賀峋決定在外人面前給自己徒弟留點面子,不然以後要是傳出些奇怪的傳聞,某人又要氣勢洶洶地過來發脾氣,遂點頭,正經道:「對。」
實際上事實正好相反。
剛回到山海樓的那會兒,簡直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賀峋殺人順手,但照顧人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那段時間又忙,不怎麼顧得上自己新鮮熱乎的小徒弟。
事情的轉折是發生在某次深夜,他回到樓中的時候看到聞厭的房中還亮著燈,讓賀峋本打算徑直回自己住處的腳步一轉,推門進了自己徒弟屋中。
門板轉動的吱呀聲似乎都讓榻上的那一小團嚇了一跳,卷著被子坐起來怯怯地看向來人。
然後賀峋就看到了自己那已經燒得昏昏沉沉的小徒弟,白皙柔軟的臉頰上是不正常的紅暈,眼睛也是通紅的,泛著濕淋淋的光,極度委屈和難受一樣。
賀峋身上還帶著濃重的血氣,袍角濺著不知道是誰的血,可當他走到榻邊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那一小團並沒有因此而害怕,認出他後,甚至一開始的防備都盡數散去,很依賴地小聲叫師尊。
賀峋應了,俯身用手背探了下小徒弟額頭的溫度,發現比不久前濺到身上的鮮血還要滾燙。
「沒喝藥嗎?」畢竟他好歹還記得自己師尊的身份,見人病著,每日出門前都有吩咐樓中的侍從按時把藥端過去。
濃郁的血腥氣隨著他的動作鑽進聞厭鼻中,比屬於溫暖的體溫更先讓他感知到的是對方身上讓人不寒而慄的森冷殺氣。
但那隻搭在他額上的手乾燥而暖和,寂靜寒涼的深夜中,屋內的燈火輕輕搖晃著,在榻邊微微俯身的修長身影投下格外溫柔的剪影。
聞厭睜著眼暈乎乎看了自己師尊一會兒,腦子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略微心虛地垂了下目光,聲音更小了:「好苦,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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