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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培養你不是讓你去給別人當狗的,既然沈橋撤了你的職,你就留在家裡好好反省吧。」

時絮依舊低眉順眼,卻大膽發問:「需要反省多久?」

時岩冷笑:「直到你認清你是誰的人,你該聽誰的話。」

時絮的頭還是歪著,沒有時岩的命令,連挪哪怕一毫米也不敢。

時岩很滿意時絮的乖順,怒火這才漸漸止息,見時絮默不作聲,他長嘆了口氣,走到時絮身邊,抬手覆上時絮通紅的臉頰,一改之前嚴厲的語氣,溫柔詢問:「打疼了吧?」

時絮薄唇輕抿:「沒有。」

時岩的手指輕柔撫過時絮的面頰,時絮的身體連連顫抖了幾下,仿佛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得到父親的關愛後才會有的激動反應。

時岩的聲音更加溫柔:「我並不是責怪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別人的擺布,在我心裡,你還是最優秀的孩子。」

「我知道。」時絮唇角小幅度地上翹了些,又很快扯回平直。

極細微的動作,被目光專注在時絮臉上的時岩捕捉到了。

時岩笑了,仿若獎勵般,朝時絮攤開了雙臂:「你受委屈了。」

時岩本可以上前擁抱住時絮,卻站定不動,等待時絮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眼睛裡的渾濁被詭異的亮光所取代,鬢邊的白髮沒有給他帶來絲毫蒼老,乍一看,這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似乎還很年輕,可以跟時絮稱兄道弟的年紀。

時絮傻傻站著,怔怔望著時岩,眼裡儘是迷茫與惶恐,似是不敢相信,時岩也會有這麼溫柔慈祥的時候。

他的眼睛霎時便紅了,仿佛渴望父愛已久的孩子,忽然就得到了,卻不敢去擁有。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時岩滿是憐惜道:「乖,過來。」

時絮抬起手,逐漸靠近時岩,在時岩滿含憐惜和自信的目光中,手中的鋼筆准且狠地插入時岩的脖子裡。

鮮血噴涌,濺了兩人一身,時岩雙眼大睜,抓住時絮握鋼筆的那隻手,不可置信道:「你在做什麼?」

時絮的委屈盡數散去,他甩開時岩的手,掏出手帕,將時岩觸碰過的地方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

眼含譏諷,薄唇勾起諷刺的笑:「你還不夠資格當我的父親。」

時絮下了狠手,正常人早就倒在地上無法動彈了,時岩卻站得筆直,如果不是鮮血狂涌,插在他脖子上的黑色鋼筆和他扭曲的表情,任誰來看都會覺得他沒事。

世界觀被顛覆,時岩的大腦放空,眼前划過一抹殘影,他看到時絮再次朝他伸出手,可跟不上時絮的速度,做不出反擊的舉動,眼睜睜任由時絮拔出了他脖子上的鋼筆,在同一個傷口上再次捅入。

這次,除了鮮血噴濺之外,周圍的景物也被扎碎了,仿若一面破碎的鏡子,鏡片一片片剝落,直到現出原本的面貌。

他們不再置身於時岩的書房內,這是一間對時絮來說非常陌生的臥室,房間內只開著一盞昏黃的照明燈,這點微弱的光亮,足夠時絮看清房間內的布局,以及,四面牆壁上掛滿的他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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