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給吳興姚氏的姚菩提以及姑蘇許氏的許仕粱去了信。」孫思邈道,「這兩位分別是如今姚氏和許氏最出色的醫者,待定好時間,到時候我便帶你與姑蘇與他們談醫論道!」
「四娘,你要做好準備。」
徐清麥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黃帝內經》都還沒學完……」
「無妨,你有你的新道理,何必拘泥於我們的?」孫思邈灑脫的回答,但一想,還是不能太拉胯了,當即道,「算了算了,反正現在作坊也還沒建起來,我便每日與你上一課罷。」
徐清麥忙點頭,她可不想要到時候在談醫論道時出醜。
「只上課還不夠,」孫思邈思索了一番,「你再去那知春堂掛個出診牌,每日看十位病人,我陪你一同前去。」
徐清麥大喜:「我得替江寧縣的病人先謝過孫道長!」
孫思邈呵呵的笑,「不用透露我的姓名。」
不然他怕自己這段時間被人堵在知春堂出不來。
徐清麥清脆的答應下來:「知道了!」
離開書房的時候,她朝孫思邈深深的拜了下去:「多謝道長為我謀劃。」
她當然可以不聽他的,單靠自己與眾不同的醫術一路殺過去,但路上會遇到多少波折多少艱險,浪費多少時間就不好說了。恐怕等到那一日時,她也已經垂垂老矣,不再有這一份心氣了。
孫思邈點點頭,不再多言。
待她走後,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夕陽的餘暉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芒。
良久,他嘆了口氣,卻又帶上了笑容。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曾經出仕,最後卻又歸隱山林,拒絕了大唐皇帝的徵召,只想閒雲野鶴、求仙問道。可他現在卻又想讓自己剛剛認識不久且極為欣賞的小輩去趟那趟渾水,走入權力的漩渦中心。
這並不矛盾,恰好相反,孫思邈的心中一片清明。
自己就如落日餘暉,而徐四娘卻是初升的朝陽。
妙的是,徐四娘對天下杏林來說,是個外來的闖入者,她有自己的體系和道理,她是嶄新的,所以天然的可以不遵守這邊的舊規矩,甚至還蘊含著打破規矩的力量。
更妙的是,她恰巧還是位官夫人,會讀書識字,這個身份能讓她省很大的力氣,不會被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世家醫們第一眼就給歸納到「草頭醫」的範疇。
而且,她還認識了自己。
這幾樣綜合起來,便讓她擁有了去到那個圈子裡說話的權力。
孫思邈想來,只覺得這仿佛是上天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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