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那麼強大的想像力,甚至沒法去想像一個沒有柳江的世界——如果要說我花時間捏造了一個不存在的人,我不同意,我沒有那閒心。
忘了罷了。
回憶之間,柳江終於把我脖頸放開了,他行動緩慢地從被窩裡鑽出來,開始找內褲。
和以前一樣,他還是在找不到之後轉頭問了我,然後成功在立式衣架上找到了,他終於從一絲不掛的狀態中解放出來,我們倆站在洗手台前,一左一右刷著牙。
在過去的記憶里,只要我們在閒時見面,那一定是暗無天日又虛度光陰,能在預想中的時段起床,這種事對我來說還算新鮮。
洗漱完,穿好衣裳,我們倆沒出門去覓食,對著小圓桌一人一桶海鮮味的方便麵,因為柳江等下還有安排。
他要去和幾個製作人見面,可能要花上半天時間,所以他讓我想去哪裡去哪裡,反正我們有家了,不用著急退房。
我一邊幫他在床頭櫃找鑰匙,一邊答應著他,這種被金屋藏嬌的感覺還蠻新鮮的,但我談不上喜歡。
「如果你要有其他事要忙,就先回學校吧。」開門之前,他轉頭對我說。
他今天穿的稍顯正式點,白一截黑一截的頭髮也打理過,看起來和我記憶里的他重合了大半,但又不太一樣。
我試圖找出這些不一樣,但做到的效果只是我愣著看他。
大概我愣神的時候還是太少了,柳江很快注意到了我的不對,長舒一口氣,放下肩上的貝斯包,因為已經把馬丁靴穿上了,所以他不得不邁大步進門,看起來像螃蟹。
最終他停在我面前,在很近的距離里和我四目相對,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好久沒有看清他的臉了。
狹長眼裂,笑起來就會明顯的臥蠶,冷白色的皮膚,還有我從青春期一直看到成年,從尷尬而侷促的過去看到看似一起順遂的現在。
我說:「你的唇釘有點硌人。」
他抬了一邊眉毛:「你以前可從來沒嫌棄過我。」
說罷,我倆不約而同沒再進行這沒有意義的對話,不知道是誰先動起來的,總之,我們再度嘴唇相貼。
很快我發表了第二句評價:「最硌人的其實是你的舌釘。」
柳江後撤一步,他故意用舌釘碰我的小把戲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在被我戳穿後,他卻要不好意思一下。
「走了!」他一揚手,沒什麼猶豫就關上了門。
因為他知道他還會跟我見面。
但我不一定。
停在一眼望得到頭的房間裡,我遲遲沒敢轉頭去接受只剩下我一個人的事實。
因為我不知道下次我還能不能好好和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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