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的為人,一路以來都很明確,收攏人的前提就是聽指揮聽命令,若是這些馬匪中有能活下來的,百分之九十都將有一段當囚犯的考察期,所以,這些剛生出戰友情的犯囚們,勾肩搭背的開始找同伴,努力的想將多餘的鐐銬分一點出去。
那麼重的枷鎖,多一人分擔,後面的路都將輕省很多,反正都將是一條鎖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大家不打不相識,有難一起擔。
這麼嘻嘻哈哈的,那邊的馬匪已經分成了兩派,大部分人都因為好奇或嘗鮮的心理,跟著匪首一起食用過人肉鍋子,只有小部分人堅守住了人的底線,始終沒有跨過心理障礙,在匪首享用人肉鍋子時,避了出去,那小頭領就是其中一個。
凌湙點著他的臉問他,「你既能當上頭領,為什麼沒有跟那兩人一樣同流合污?他們難道就放心你與他們不同,沒有強拉你參與其中?」
那小頭領面容粗礦,收了囂張舉止後,竟顯出點樸實敦厚感來,他聲音沉悶低落,「家母不許,我落草是為了找錢替她看病,要萬一再將她給氣出個好歹,那我不是白忙了?所以……就一直沒有機會嘗試。」那意思,是有機會也可以試一試的樣子。
凌湙嗤笑出聲,點著他道,「你該慶幸沒有機會,不然,你家老母親大概要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小子,你叫什麼?」
那小頭領直愣愣的和所剩無幾的兄弟站一起,對上凌湙的眼神,不自覺的開口,「我叫武闊,我爹希望我一輩子闊綽不愁吃喝,然而,我從生下來起,就在挨餓,要不是落草進了馬隊,我該早死了。」
凌湙點頭,「你這名字起的好,但姓不好,武闊,無闊,你爹的希望實在,怎麼樣?現在馬隊沒了,你願意跟我麼?如果願意,我就能保證你這輩子永遠闊綽不愁吃喝,當然,我這裡沒有人肉鍋子,永遠也不會有讓你嘗鮮的機會,你要改投我麼?」
武闊左右望了望,有些無奈的攤手,「我有選擇麼?況且,我也不能叫我老娘白髮人送我這個黑髮人,她還等著我給她領個媳婦回家傳宗接待呢!」
說完眼神往凌家女眷那邊看了看,望著凌湙發問,「你們這裡包送媳婦麼?我看你隊裡有女人。」比災民堆里的女人強多了,至少敢跟他們打仗,娘叫他娶個厲害的媳婦,他覺得這裡面的女人有幾個特別合適,要能分配的話,他想討一個回去。
凌湙扭頭看了眼抱在一起的凌家女眷,她們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害怕,此刻都圍在一起互相安慰清理身上的血跡,有受了傷的也正在撕布條包紮,血跡混著髒亂的衣裳,和散成一團的頭髮,看著又狼狽又可憐,模樣也失了原有的色彩,變得灰撲撲的醜陋無光。
「那些是罪婦,不包婚配的,你要有心,可以去追,這個我倒是不阻攔,只要不用強,人家也願意,你憑本事娶媳婦,就沒人說你。」凌湙甩著鞭子無所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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