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豐羽愕然一頓,片刻強笑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本官的女兒生來就有福,而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兒是沒福,本官憐憫她們,好事自然盡歸她們先得,本官又怎可為了女兒與她們爭福?呵呵,公子實在是說笑了。」
說完扭頭臉一厲,對著外圍那些巡邏的縣兵道,「今日是怎麼回事?喪氣聲如此近,吵擾了各位貴人,去,攆遠點。」
那邊負責守衛的班頭鞠躬報,「大人,今年也不知怎的,來了許多人,攆的已經很遠了,還是有聲音能傳過來,再擴大範圍,咱們這邊人手就不太夠了。」
凌湙在旁插嘴,「我這有人啊~害,幫個忙而已,曾大人不必跟我客氣。」說完手一揮,將身邊僅剩的十幾人都撒了出去。
土台周圍的鑼鼓直敲了一刻左右終於停了,渾身掛滿彩綢的大祭祀跳上了台上中心鼓面,手持一根漆黑等身長的棒子,雙手舉過頂朝天唱茗,三拜五叩後,開始圍著十八根柱子轉,每轉一圈,手裡的所謂聖水就朝著柱子上綁著的姑娘拋灑,同時,整個土台從下而上開始冒煙,裊裊煙塵沖天而起,帶著隱隱檀木香,飄向看台周圍的觀禮者。
這應該就是麼雞說的,人為加工的異象,然而,這麼拙劣的把戲,凌湙不信台下的觀禮者不知道,但他們仍一臉虔誠的雙手舉過頂,跟著大祭祀遙頌祝禱詞,滿場都帶著參與高端集會的榮幸與驕傲,至於真相,貴人都不介意,他們有什麼好追根究底的,從眾、欺哄,然後大家一起高興就好。
「荒唐!」凌湙甩著鞭子一臉有被糊弄到的惱火。
而他的鞭子一動,遠遠的一直在等信號的幾波人都開始動了。
首先是被凌湙派去幫忙維持秩序的,假意鬆了個口子,將圍攏過來的百姓給放進了觀禮台,一下子就將那股刻意營造出來的「神性」,給沖的七零八落,特別是有女兒在祭台上的,更痛哭著大喊女孩的名字,還有一些曾經在此失去了孩子的,觸景生情,也哀哀抽泣個不停,靜溢的場面瞬間就嘈雜如菜市。
白淳從招呼的客人堆里站了起來,冷著臉斥向百姓,「這是什麼地方?怎容你們如此放肆?滾出去。」
別看他斯斯文文一副文士樣,可積威甚厚,一聲斥責,竟真讓那些哭泣的百姓瑟縮著要往後退,臉上也驚慌不安的四處張望。
這時被安插進裡面膽大的災民說話了,「大人,如此慘無仁道的祭祀儀式,為何還要年年舉辦?就是要辦,據我從各地來往的商民嘴裡得知,人家地方上每年也只祭出一個姑娘,為何我們這裡一次要祭十八個?而且,選的還是午時三刻大凶時,大人,她們已經夠可憐了,為何不能給她們一個投胎的機會,要這樣掐死了她們生生世世的輪迴路?大人,百姓的命就活該這樣遭欺?你們當官的不是天天說要為百姓謀福祉,就是這樣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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