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景同卻沒動,支著雙手道,「你還是栓我吧!別動我那些親兵。」
凌湙搖頭,「我沒有打算動他們,你只要配合我,他們就是安全的,這樣我放你才有底氣,武景同,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要不認同我的做法,等助我過了登城,隨時可以來找我雪恥,我都接著。」
武景同盯著他看,靠著車壁揉手腳,邊揉邊道,「我很好奇你的家世,為何令你如此……嗯,警惕、防備,不信任人?」只有長期處在不安全的環境裡,才會有這樣的多疑性子,武景同對人對事憑直覺,而他的直覺往往很準。
不得不說,他確實真相了,凌湙從前的身份,可不就實實處在不安全的,隨時會暴露身份的險惡環境裡麼!不這樣多疑警惕,怕他早死八百年了。
凌湙卻另起了話頭,邀請他道,「去看看?」
武景同眼神發亮,一臉期待,「可以看?那走著。」
兩人一齊從馬車內跳下來,並肩往車隊處走,邊走凌湙邊給他介紹,「這幾車是我打馬匪時得的,裡面裝的都是一些名貴藥材和瓷器綢緞,糧叫我們分吃了,沒剩下,這邊的糧草是我打了一個縣的糧倉,沒辦法,災民太多了,都要吃飯,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刀槍呢,是挖了幾個貪官的寶庫,他們吃著民脂民膏,卻戕害的老百姓沒活路,我為民除害,算是得的酬金吧!至於馬呢,嗯,說來話長,指當是別人送的吧!」
武景同越看越心驚,馬是軍馬,起碼超大半是軍馬,刀都是規制的軍朴刀,槍的數量少些,但杆杆精良,凌湙要不說是分幾個地方得的,他都要懷疑,凌湙是不是去打了個千戶所,直接把人千戶營給搬走了。
這太叫人不敢信了,偏偏,他沒能從凌湙的表情語言裡,體會出撒謊之意。
這要是真的,朝庭那邊不可能沒有動靜,這一路上的縣城衛所,不能這麼幹瞪眼看他打劫,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
等等,馬匪?
武景同立刻扒拉貼身褻衣,皺巴巴的從貼肉的地方掏出一張邸報,看一眼凌湙又看一眼車隊,最後眼睛定在他手裡的過期邸報上,是他臨走時從他姑父書房裡順的,是當時最新的一期,他帶著路上打發時間的。
只見上面一行小楷字體寫道:秋後西北大荒,災民瘋湧上京,行路漠北長廊時,路遇打劫馬匪,災民死亡無數,馬匪橫行狂野,後遭遇長廊衛紀將軍剿殲,全數盡亡,兵部記領紀將軍一功。
又言:上京路途迢迢,災民無裹食之物,互相易子而食,兩次聚眾兆縣,衝擊兆縣儲備糧倉,縣令陸倉放任饑民無著,致民亂奪糧,造成糧倉巨大損耗,後經紀將軍從中調和,災民退居一線天,陸倉將功補過,用一半儲糧緩和民亂,雖不致災民殞命,然其前期縱意而為導致的損失,亦需嚴懲,故著令貶其為隴西縣典史,永不得遷。
兩處之事,俱述詳實,一為馬匪,一為儲糧,武景同看著手裡的邸報,再看看氣定神閒的凌湙,最後咽了把口水,小聲詢問,「小五認得紀立春將軍?」不是紀將軍,而是紀立春將軍,如此精準,連問的人都吊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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