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過來幾遇危險,他都沒有嫌麻煩的丟棄他們,做到了曾承諾過的話,這樣的主子叫人怎麼離?哪怕他們全是自由身,也願意為了擁有這樣的主子入奴籍,只要能繼續跟著他。
在哪不是為了討一口飯吃呢?有這樣一個主子在,他們相信自己不會比從前更悲慘。
凌湙從他們中間走過,眼睛哪怕不刻意掃,隨便都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臉,趕路間隙他從不讓自己與這些人過度親近,不接觸,不刻意顯仁善,更不讓自己顯得過於好說話,麼雞說他拒人千里,實際是他不願放縱自己沉溺被人擁戴,受人期許的重任里。
在前有狼後有虎的生存間隙,這些災民於他而言是個負累,他能保證護一時,卻無法在自己都安定不下來的時刻,做下護持他們一輩子的承諾,這責任太重了,他怕自己承擔不起。
凌湙悶著頭一言不發,眼看就要將這些人甩在身後,卻聽其中一個孩子起了調,「為了碎銀幾兩,為了三餐有湯,為了有屋為了有床,無奈餬口他鄉……山很高路很長,人生本來就滿目滄桑……」
小孩子的聲音本當是清澈的,然而這一路世道艱難,縱然聲音仍細嫩,卻在本身悲涼的調子裡,愣是唱出了成年人的無奈和哀傷。
麼雞跟在身後一言不發,歌是他教的,因為太應景,導致傳唱度賊高,他只當給大家消遣解悶了,沒料會引來這樣的後果,竟學會了用歌表心意之舉。
一人唱而百人和,凌湙背對著眾人,無法言語的升起了苦笑,麼雞這傢伙總是愛給自己找麻煩,明明他都努力避免會叫人難以決擇的場面,克制自己不與他們當中任何人深交,甚至他連許多人的名字都不問不記,為的就是減輕分離時可能會有的悵然或失落。
人習慣了熱鬧,受慣了擁戴,就會想陷在那樣的氛圍里,再難接受身側零星幾個伴的淒涼現實。
凌湙明明就不是個愛熱鬧的人,連性格都屬冷酷一掛的,他一但平易近人了,別問,那一定帶著目的,就如要拉齊葙和殷子霽入伙一樣,透著的就是招搖易接近。
歌詞引起的共鳴,招出了原登城百姓來圍觀,連走不遠的齊殷二人,都停了步子,愕然的看著城門處黑壓壓的人頭,那上方凝聚了一種叫人心的東西,正直衝著他們剛應承下來的少年公子。
凌湙叫這股聲勢拽的邁不動腳,在所有人聲都止了後,才嘆息的轉了身,與眼巴巴盯著他的災民們對望,一個個巡視而過後,點了頭,「山高路遠,人生很長,以後……望大家互相勉勵,記住今天的情分,我們……來日方長。」
轟一聲,最先蹦起的是孩子,他們與凌湙最熟,跳著腳的到了凌湙身前一丈處,高興的滿臉燦爛,仰著臉問凌湙,「五爺什麼時候再招人?雞哥說只要進了五爺的編制後,管生老病死,人生大事都能給全部解決,他說我們年紀可以進候補隊,我們要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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