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揮了揮手,讓麼雞將刀移開,望著任玉山和聚集而來的眾兵將,正色道,「我不是出來找樂子的少爺,你們身在奇林衛可能還不知道涼州城裡發生的事,你們的大將軍韓泰勇,與登城守將秦壽聯合通羌,證據確鑿,秦壽已伏誅,武少帥已經發了小印給隨州的周將軍,并州武大帥那裡,現在當接到消息招集兵馬了,無論你們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們,登城的百姓很危險,城內目前駐有三千羌騎,一旦他們驚聞三州兵馬壓境,而後路無人堵,整個登城百姓,都將成為他們的羔羊,或宰或擄,終將造成人間悲劇,你們是兵,是守衛大徵百姓的兵,無論朝庭有沒有按時發糧晌,無論那些大人們如何忽視輕賤你們,但百姓是無辜的,他們生活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種的糧織的布服的各種勞役,你們敢說沒有享受到他們的供奉和付出?朝庭不將你們的付出看在眼裡,可百姓沒有,他們生活在北境城內,就是對你們最大的信任,否則大徵土地哪處不留人,他們為何舉世累業的生活在這裡?是為了過終日提心弔膽的日子?還是為了所謂的落葉歸根?都不是,有家的地方才有根,家若沒了,哪來的根?他們是信任北境官兵,信任身為武大帥部下的你們,就跟十幾年前,你們把他們從涼羌鐵騎底下救出,將家園還給他們一樣,他們信任你們。」
台上台下所有人從一開始的喧譁,到寂靜無聲的默默注視著凌湙,不過短短兩息,他們望著台上的少年,隨著他的話語,一股油然而生的感動湧上心頭,那種被邊緣化的,不受重視的憋屈憤恨,都隨著凌湙的話,生出一種巨大的責任感,似有什麼東西從心裡抽苗發芽一般,哽的他們心裡又酸又澀,萬般言語無法描述。
百姓何辜,他們何辜,道理人人都懂,可沒有人真能做到不求回報的付出,不受重視的苦幹,人都是現實的,他們需要上位者的肯定、獎賞,卻從未想過眼皮子底下來自百姓的尊重和愛戴。
哪座城裡都有他們能扯上點關係的舊友故交,北境統共就三州,本地兵將往上數三代,都是親連著親,不過礙著各自的立場,無法直抒己見罷了。
凌湙說完,領頭走下了點將台,那些聚在一起的官兵見他下來,自動分列出一條道來,麼雞帶著手下幾個緊隨其後,新入的趙圍和王聽瀾也立馬跟上,一行九人,沉默的往衛所大門處走去,沒有再強求這些人去月牙湖。
人太少了,凌湙放棄了堵月牙湖的策略,他要趕緊帶著人去追武景同,只要能把他攔在登城三十里外,不叫韓泰勇警戒,後面的仗就只能等著并州武大帥來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無法兩全。
趙圍剩下的十八騎私衛在衛所門前看馬,見他們將要出來,立刻解了栓馬樁上的馬韁繩,準備一一遞出,卻不想身後有兵站出列,沉聲道,「我、我隨你們去,我、我老家是登城的,我隨你們去。」
一聲起,緊接著又接二連三的響了幾聲,「我們也去,我們也有親人在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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