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圍杵著刀起身,一臉疲憊,聲音沙啞的有氣無力,「大嫂,你跟著湊啥熱鬧啊!」
趙紹下葬時,王聽瀾執意要在他的墓碑上刻下「先夫」二字,於是趙圍便改稱其為大嫂。
麼雞收了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眼睛半闔,想發火,又顧著趙圍的情面,便邈邈的點了句,「腳下功夫還需再練,氣過沉、息過重,你這樣的要當個探報,前腳進後腳就得被抓,行了,回吧!」
王聽瀾叫他說的臉紅,扭頭往夜幕里張望,最後衝著趙圍小聲鼓勵,「主子守在路口呢!」意思是別發牢騷,好好表現。
趙圍眼皮耷拉著困的不行,硬撐著點頭,「知道了。」
等王聽瀾退走,他才跌坐回地上,靠著岩石壁喃喃道,「忘了問她後面會是誰,刀頭,主子今晚是不打算放我們休息了?」
王聽瀾前頭是袁來運,袁來運接的是酉一的腳,而從第一個打頭陣的石晃被發現後,再來人就越發的頻繁,到現在過了丑時三刻,他們的神經已經從緊繃開始趨於麻木,只有麼雞始終處於警惕狀態,後面幾個探子都是他最先發現的。
麼雞眯著眼假寐,心裡算著凌湙身邊可用的人,張口道,「甲一還沒來。」或者說,甲一身邊的人都還沒來。
杜猗倚著梁鰍,旁邊坐著武闊和秋扎圖,其餘人分散開坐著,俱都一臉沒睡好的疲憊,瞪著空洞發散的眼神瞅著天空,哀嘆,「什麼時候天亮啊?」好睏啊!原來人不睡覺竟然是這種感受。
麼雞從懷裡摸出一塊餅子,撕開了一人分一小塊,這是他今天臨近傍晚時找到的食物,百多人五十份食物,然而他們卻只找到了三分之二,因此,大部分人其實都在捱餓。
這也是前一晚覓食不利導致的後果,百多人無頭蒼蠅似的在岩石山里尋摸,竟只找到了一半包裹著食物的袋子,然後今晚投放的量便只有一半,以此規律推測,明晚山裡的食物便只有今晚量的三分之二,麼雞已經被這些人拖累的沒了脾氣,干噎著餅子氣道,「天亮就得去爬山攀岩了,你有力氣?」
秋扎圖被幾雙眼睛盯著,閉眼歪了歪腦袋,「別看我,我是熟悉這片山區,可族老們更熟悉,他要幫著主子藏食袋,我們也找不到。」
整個刀營有一大半都是厭民小伙子,按道理是不可能在這片山里折戟的,然而,薑是老的辣,他們鬥不過頂上的長輩,食袋的投放總以他們料想不到的姿勢坑人,哪怕地毯似的搜索,也有可能從腳底下漏掉。
麼雞眼神發直,也不知是安慰人,還是戳心窩,「惜福吧你們,現在只是藏食袋,後面就該用人潛伏了,主子從不做無用功。」
凌湙正在問王聽瀾,「他們神情怎樣?有多少人還保持著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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