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俊才尋到武景同時,武景同正帶著他的兵在操場上揮灑鬱氣,一腔憤恨無處泄,借著跑馬訓練騎射功夫,將箭靶當范林譯和朝中舉贊成票的大人們,一氣扎了個密密麻麻,等聽到營門前婁俊才求見,第一念頭是不見,打發了人攆他走,哪知不一會兒,來報的人手上竟舉了凌湙的薦信,一番細細盤問,這才信了婁俊才來投的真相。
凌湙這番忽悠,歪打正著的替武大帥解決了難題,教武景同直嘆凌湙貼心,竟是隔著兩個州的距離,算到了他們這邊的困窘,當即又去武大帥面前替凌湙賣了一頓乖,生訛了漠河糧場一萬擔糧食,派了親兵送往邊城。
而日前鄭高達的信,也已經到了凌湙手裡,裡面細細說了范林譯的情況,稱其狗屁文官,迂腐老饕,有媚外賣國之嫌,語氣里滿滿的厭憎,大有磨刀霍霍砍其顱的樣子。
婁盱苦悶捻須,開口就充滿了老父親的擔憂,「犬子年輕,不知道這裡面牽扯的要害,朝庭派的范大人作為主使,他卻是武大帥任的北境主使,這中間要怎麼度量,才不讓北境輪為中間的夾心餅?既要迎合了朝庭的意思,又要保住北境大帥府的顏面,還要讓涼王使者對談判的結果滿意,他若把握不好度……」
凌湙點頭,那婁俊才就要變成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的典型了。
殷子霽適時打圓場,寬慰婁盱道,「令公子既接了這差事,身邊當有大帥派的人協助,婁大人若不放心,亦可派個親使前去,且有朝庭派的范大人,令公子只要斡旋得當,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婁大人無須太操心。」
婁盱叫他說的並未展眉,而是另起了話題,對著凌湙道,「小五爺怎麼想到來邊城的?大帥日前來信,只說小五爺要磨鍊自身,以待來日接手家業,邊城兇險,小五爺要嘗試獨立,并州亦有可發揮之地。」
凌湙挑眉,從他話里品味出了幾層意思,顯然武大帥有替他圓了身世出處,而鄭高達報上隴西府的罪藉冊里,畫錄的凌家子形象,還是個小豆丁模樣,與他差異巨大,如無人揭穿,婁盱將無處知曉他本來的身份。
自來軍將收義子,就愛改個名以示寵愛,凌湙想到武景同擅自替他改了名的事,恍然懂了他做此行為的用意。
「并州離帥帳太近了,那些人知曉我與帥府的關係,做事總愛擺腔調,要麼給我端長輩架子,要麼拿我當小孩子過家家般玩鬧,我自是不喜那樣的環境,乾脆到邊城來試一試,至少這裡不會有人忽視我的成就,婁大人,你當理解少年人尋求長輩認同的心意,令公子離家,為的也是想從你這裡尋求肯定,我雖與他只有過一面之緣,但我倆卻聊的非常投機,我能到邊城來鍛鍊,他怎麼不能去武大帥帳下投效?你看不了他一輩子,總不能到你大限彌留之際,為了不使他餘生困頓,帶著他一起下墓吧?」所以,該放手時就放手,攥的太緊,孩子未必感謝你。
婁盱叫他說的沉默,張了張嘴嘆息道,「竟是……你們這些小輩竟是這般想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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