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鳴金收兵。
麼雞一人執刀在城下,摸著腦袋發懵,他就沒見過這麼禮儀俱全的交兵方式。
涼羌鐵騎在全樓堡的,士兵眼前如潮水般退去,如海嘯般的歡呼聲炸起,驚的麼雞回神也跟著咧嘴笑,策馬從洞開的城門內入城,接受著百姓與城衛們的夾道歡迎。
等確定涼羌鐵騎如數,退避回了十里外的紮營地後,凌湙這才帶著眾人回了府,幾人坐落於隨意府中堂內,接茶牛飲,一頓聲息過後,麼雞先開了口。
他一臉莫明,撓著腦袋問凌湙,「主子,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打是不打?」害他都沒法趁勝追擊。
凌湙十分了解他,見此也就耐心的替他解了惑,「陣前交兵,三戰而走,你殺了他們的陣前將,挫了他們的士氣,這個時候,有頭腦的將軍都不會開戰的,如此再約一次戰陣,及至三陣戰畢,最後再綜合實際情況,考慮開不開大戰,屬於國與國之間的文事交鋒,符合戰場規則。」也就是人家在跟你講武德。
但這一般是用在實力對等的戰事裡,凌湙沒料那個豐倫將軍會這樣謹慎,居然沒因戰死的陣前將沖了腦子,還能理智的宣出一次交兵的戰令來。
瞧著倒是和他見過的那些,容易腦熱的,一激就舉刀的涼羌敵將有些不同。
齊葙也在旁補充,「這種發陣前將試探實力的,一般會出現在并州中軍帳那邊,涼州這邊通常都是直接揮兵來犯的,隨州偶爾有,邊城……」從沒有。
說著他悌了眼凌湙,捧著茶盞笑了,眉眼俱是春風。
麼雞一臉鬱悶,他不想跟人講武德,殺的正興起,誰講武德誰是狗。
凌湙搖頭,揮退了他,「回去休息去,明天不用你了。」
麼雞啊一聲不願意了,賴在椅子上不肯走,瞪著兩個大牛眼不干,「為什麼不讓我上?主子,你不能見我打的好,就奪了讓我威風的機會,明天還是叫我上吧?他們誰有我厲害?萬一失了手……」
後面的話叫凌湙瞟的咽進了肚子,不情不願的拱手走了,耷拉著腦袋,顯見一副勁沒使完的落寞。
凌湙搖搖頭,嗑著茶蓋半晌,方問齊葙,「先生,明日你覺得該派誰上?」
麼雞不懂,三戰陣前將,是不能只可著一人出的,如果可以,他也想讓麼雞三戰全上,然而,人家既擺了車馬,表明了態度,他若不講武德,便是贏了,人家也不會承認。
邊城想要在北境站住腳,得到尊重,沒有什麼比能從敵軍手裡拿到,更具有說服力,豐倫能遏制住衝動,遞上平等交戰的梯子,凌湙便不可能任著性子來,他得尊重戰場規則,為邊城立住勢。
威能從武力上得,勢卻不光由武力組成,敵軍的敬重,自身有能克制快意恩仇的實力與理智,有讓人覺得這不是個腦子發熱,看不清形勢,有一定容人心和辨別力的,是個能投效輔佐,且聽人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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