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帥按著皇帝意思,做成了一個孤臣,凌湙就要讓紀立春在皇帝面前豎一個「長袖善舞」的滑溜形象,耍的每一個小聰明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卻又憨直的自以為瞞過人似的,讓皇帝有一種盡在掌握的得意心態,如此,他才好能借著這迷眼的交織網,與袁芨接觸。
自高自大者,永遠不吝以高姿態,戲謔玩味的看著別人自以為是小手段,凌湙就是要讓紀立春以一個單蠢的莽夫形象,遊走在皇帝和各大人們中間。
他給紀立春豎了個蠢而不自知的粗野武夫形象,尤其有這莫大的軍功上身後,那股老遠就溢出的自得自滿,足以令人小覷他在心機這方面的運營,好促使人放鬆對他的警惕。
紀立春入京,盯著他的人必然很多,皇帝亦然,若他只專注在皇帝面前賣好,一旦他往別處鑽營,就會立刻引起人注意,凌湙讓他上竄下跳,跟個泥腿子初入城不懂規矩似的,接觸的人多了,誰會從這中間理出他們實際要接近的人呢?
搭救武景同,就如火中取栗,自然得先將朝庭這個大灶往大火里燒,燒的越旺越好,攪的各方視線迷亂了,才是他們露出真實意圖的時候。
但在這之前,如果能與武景同直接面對面見上一次,也未為不可。
北境地貧商不達,前有隨州周延朝發展商隊掙錢養兵,後有紀立春遇奇人燒出玻璃,發家致富,似乎也挺合情合理,反正只要武家的人不出北境撈錢,皇帝的眼睛是不會盯著,其下兩個州將如何的。
而涼州紀將軍,明面上是武英殿的人,實際上是皇帝親手指的官職,也別管是在什麼情況下指的,反正外人只看到,他是皇帝親自點了名,任進北境的,如此背書下,他家府里的管事,帶出去的商隊,哪哪都得給幾分薄面,開的鋪子甚少有人敢伸手搗亂。
如此,紀立春在世人眼裡,其實是個非常有生意頭腦的將軍,憑一己之力讓涼州軍有飯吃,說他窮的沒錢招私衛?沒人信吶!
一個政治頭腦不足,卻能摟財的臣子,是當今最放心交予權柄的對象,等發現他其實是憑運氣發的財,就更放心了。
凌湙就是要讓紀立春,成為皇帝手中,自以為能徹底掌控的勢力之一。
紀立春是在武景同陷進天牢里後,凌湙替自己替邊城,豎起來的旗子,一面通吃除京畿以外的,各種因利而一擁而上的大旗,有涼州紀府幾個字在,那些各府各地的盤剝者們,都只會意思意思的收點過路錢,而不會見利分一半的明搶。
上行下效,整個大徵的風氣,都在錢權二字上打轉,有錢能使鬼推磨,凌湙在撈金的道路上,一直未有懈怠。
那信手做來給邊城城中童子玩耍的玻璃彈珠,偶然被一紈絝所得,視為珍寶,之後便叫殷子霽營銷進了江州紈絝圈,那些追求新鮮玩意的豪族少爺,並不羈這東西本錢多少,包裝一下,打個噓頭,最後再豐富一下彈珠的多樣玩法,類似搏彩一樣的同色同芯搖花壓注,讓他們瞬間迷上了這種東西,一盒彈珠叫殷子霽賣出了十金的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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