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立春眼光大亮,舉刀直指聞高卓,「聞閣老,你想謀反麼?竟私蓄如此多的府衛,陛下若知,當也如老紀般生出如此疑問,一介文臣,是想用兵逼宮篡位不成?」
他這純粹就是瞎咧咧,跟凌湙後頭聽多看多的後遺症,知道栽贓罪名時,是能栽多大栽多大,反正著急澄清的不會是自己。
就跟當初給那個禮部官員傳黃謠時一樣,沒有人相信計策能生效,但凌湙卻說,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只要一個人信了,自然會有第二張嘴跟著傳,不怕話假,就怕話不假。
訛人又不需要成本。
他這話一出,身後眾兵將刀槍齊立,直指聞府府衛,叫那些府衛立即心生退怯,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後挪,此舉直接氣跳了聞高卓,拔高聲線與紀立春對峙,「紀將軍說話還請三思,今日我聞府是在清理上門挑釁之輩,吾孫屍骨未寒,便有鬧事者在他的喪儀前肆意侮辱,我身為其嫡親祖父,當在他最後一程時,為他主持公道,保存身前身後名聲,何罪之有?你莫要仗著皇恩,栽贓陷害。」
喲,這是踩著七寸了?之前除了殺還是殺,半句都不帶廢言的,沒料紀立春一個瞎嚷,竟招得他如此爭辯。
凌湙挑眉,杵刀而立,一嘴白牙混著滿臉血污,跟地煞人魔般,駭得身前持刀府衛齊齊後退,膽寒心驚,「身前身後名?就你那敗類孫兒,有這?倘若真有,你又為何著急殺人滅口?想不到啊~堂堂首閣重臣,也有睜眼說瞎話的一日。」
酉一從屍堆里扶出齊渲,只見他滿身傷痕,站立不穩,完全靠酉一支撐,才能勉強支出一口氣,對著一旁默然不語的杜曜堅道,「杜將軍,本官要告御狀,可三司皆不接狀,本官申訴無門,這才生出帶舍妹屍身前來討公道的舉動,雖為不妥,卻為情理逼迫,杜將軍,不知您能否代本官向陛下陳情,許本官進宮面聖,細述原由?」
杜曜堅在京中來回幾十年,與這些官員都熟,反而紀立春卻是新起之秀,齊渲並不知道紀立春是凌湙的人,雖清楚此人也能代他傳達,卻因為臉生不熟,而不敢冒然求索。
紀立春得到凌湙眼神指示,大咧咧的搶話上前,「求他作甚?老紀就能幫你,他聞府今日又不止要殺你一個,連我老紀的人都敢動,指不定哪日就敢去動陛下的御麟衛,我反正要為此去陛下面前說道說道的,順手幫你一把傳達了吧!」
齊渲意外他的態度,忙拱手告謝,杜曜堅回過神來,在凌湙面上打了幾轉,爾後又與聞閣老對視許久,半晌方將眼神落在齊渲身上,點頭,「本官會為你帶到的,但陛下肯不肯見你,本官不敢保證。」
聞閣老色變,怒目瞪向杜曜堅,正待開口,卻又被一道聲音打斷,「聞兄,何故如此大動干戈?還不快快收了刀兵,輝兒喪儀之日,血光之災乃為不吉,聞兄,你這脾氣,該改改了。」
一副悲憫忠厚之言,卻是匆匆趕來的關謖,連腳步都透著急切,全然為對方著想的姿態,上前兩步拽著想要發怒的聞高卓,低聲勸道,「聞兄,滿京百姓看著呢!還有陛下,他最忌壞事之人,眼看祭陵日將到,你府上又是喪儀,又是伏屍血流的,叫他知曉,怕要忍不了這口氣,斥你壞他興頭,罰銀俸事小,就怕……」又生什麼難以掌控的么蛾子。
聞高卓胸膛上下起伏,臉就沒晴過,眼神陰鬱的望著凌湙等人,半晌擠出一抹皮動肉不笑的表情來,「進宮?面聖陳情?行,老夫給你這個機會,杜將軍,紀將軍,二位先行一步,老夫立馬收拾一番,也要入宮。」
齊渲爭動著腳步,凌湙抬手搭了一把,聲不可聞,「放心去,照實陳述,會有人保你平安出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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