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垂眼望著他,點頭又搖頭,「海船那邊不著急,現階段且顧不著那麼長遠,咱們既已摸清了內河船隻的承載量,便不用擔心有一日海船入江,這批來的運兵船雖是次品,可基本構造擺在那,有了這份圖紙,我就能知道怎麼廢了它,……起來坐!」
酉一立刻給番雲搬了張椅子來,與凌湙對桌而坐,凌湙用鎮紙將卷邊的兩端壓住,指著上面繪的各船隻內部結構,「……動力源基本靠人工腳踩,底層船壁有鐵加固,側身亦加了鐵弦鞏固,有箭窗,按了巨弩,船上弓箭手居多,整體船員素質以輕甲為先,少量重刃強甲者壓陣,嗯,不錯,這五年多沒白潛伏,到底是摸到了詳實數據。」
番雲被誇的撓頭,「也是朝廷那邊突然提的要求,江州那邊很看重五皇子,雖然為出兵之事吵成了一鍋粥,可為了五皇子的自由,到底還是同意了太子的提議,這才讓我們的人僥倖上了船,雖然是以力夫的身份墊的船底,可正好方便了我們的人繪圖,主子交待的動力源機擴構造,都建在船尾,我們的人沒費功夫就得到了圖,若非他們故意將船隻拋錨在離岸五里的水面上,連水鳶都不用,就能送過來,江州兵太安逸了。」
凌湙笑了一聲,自八年前打通江州商貿後,他便知道江州船運非常繁茂,再去翻建國史,其中就有高祖因跨不過江,而妥協的條約,他不知道與江州會不會發生齟齬,但對跨江過海的船隻卻非常感興趣。
漠河不如東陵江浪大深沉,在凌湙出現在北境前的練兵史上,沒有練水兵的先例,整個北境兵將,都是一群旱鴨子,寥寥的會泳者,連漠河都游不過,凌湙親自站在漠河邊,以比賽游泳的方式測過北境人的水性,結果都不甚如意。
北境土生土長的兵將,對水非常恐懼,無事根本不下水,寧可跑死馬,也不淌水過。
之後,凌湙便在練兵項目中,加上了泅水的訓練,不要求他們能在水中憋氣多久,但起碼不會一入水就沒,為鼓勵他們下水,凌湙甚至親身做了示範,每日領著人往水裡去,從身邊的酉一等親信開始集訓,訓出一批教練後,再去帶隊,如此三五年,他手中的兵將,都有了一定的水性,雖然只在漠河中演練過,但換成江,應當也不至於無還手之力。
番雲敬佩的望著凌湙,「主子有先見之明,我們的人去到江州,先在碼頭搬貨,踩舢板上下船隻,都不帶晃的,如此小半年,才通過碼頭總督辦的考察,這才漸漸允許我們往江船上靠,兄弟們雖然沒見過大江,可水性都不錯,五六年來老老實實靠著江船做活,相熟了不少江州本地船工,大家混居著,連話音後來都改了過來,這才能在此次挑力夫腳工時,混了些人進去,一切都仰賴主子的安排布置。」
潛伏的最根本意志,就是滲透,將自己滲透進當地人群中,與周邊人交好,學習周邊人的生活習性,講話口音,做到同質化。
凌湙叫他說的發笑,老大不小的漢子,叫風沙吹的臉顯紫膛色,說起肉麻話倒沒半點不好意思,遂也就著這氣氛開玩笑,「哦?那這些年就沒哪個小子在那邊成家?江州的姑娘可是全大徵最溫柔,脾氣最好的,那些小子們就沒哄一兩個姑娘當媳婦?」
番雲駭了一跳,忙從椅子上起身,單膝叩地指天發誓,「那不能,主子,咱們的人都帶著任務呢!大傢伙知道根在哪裡,那江州的姑娘再溫柔再美麗,咱也不能動心,主子,我替那幫小子擔保,他們絕對沒有在那邊起花花心腸,連花樓都不去,真的,全光棍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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