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維點頭,凌湙的步步為營,走一算甚至算十的本事,他們無人能及,只管豎耳聽著,尊令行事就好。
只聽凌湙又繼續道,「突峪不出兩日,必然會派人與江州聯絡,派人盯著南川府,但有發現江州有人與其接觸,只管放了人去,等涼王孫入城,再一併將消息撒出去,江州與此二人的聯姻之舉,坐實了他。」
薛維頻頻點頭,邊聽邊記,攸爾心中警醒,抬眼望向凌湙,「主上在帳中指揮調度,此等重要事宜,當由主上親自督管,怎的……」交待如此詳盡,打點如此清晰?
似有囑託安排後進諸事之嫌!
凌湙微頓,側耳聽著帳中燈燭燃後的煙火,點著茶水將近日添加圓滿細節的,西炎城北門布防畫了出來,聲音淡淡,「這是我近日頻繁來往此處探得的細節圖,北門無牆,兵營林立集中於此,柵欄為格檔,每日朝陽起,至夜暮夕,共有二十隊牧牛羊隊出入,其中牧馬的另走別道,單就牧牛羊的這一波,全都由我大徵子民充奴組成,一支十五人至二十人不等,牧畜數在百餘頭,由一伍騎兵監管,但據我觀察,這一伍騎兵並不時時圍繞左右,會分二出去打獵……」
薛維一驚,立即意識到了凌湙想幹的事。
怪不得最近探馬能與牧畜的大徵奴隸接觸,且接觸的如此迅捷流暢,敢情這裡面竟然有凌湙的親自出馬。
「主上不可。」
薛維立即撩袍下跪,頭抵毛氈,「若主上非要親身涉險,那屬下之前所為,便當死罪,主上,您當相信刀頭與嫚嫚姑娘的實力,他二人聯手,有八成把握能突出重圍,您實非必要親自前往,若……若……主上……!」
虎牙和酉一也跟著跪了下來,其實凌湙這些日子每到夜間,便會騎馬出營往西炎城北門探,想做什麼一目了然。
凌湙端坐著許久未動,半晌方起身將薛維扶起,後爾深深朝他鞠了一躬,「先生,我並非莽撞,專擅義氣之人,這其實便是我一開始的安排,無論是麼雞,還是凌嫚,我都不可能親手送他們去死,哪怕只是萬一,也不可能做。」
薛維攥著凌湙手臂,凝神與他對視,忽爾大驚,「主上是故意漏了嫚嫚姑娘,讓屬下補了這個缺?」
是了,依凌湙萬事縝密的心思,便是再不忍,也不會拿大計開玩笑,一個麼雞不成,他自己也完全有能力進去接應。
他要考驗的,是他,是他薛維。
凌湙嘆道,繼而又目露信任讚賞,「先生胸懷、心計,以及對大事的把握能力,都不在我之下,帳中軍需亦處理的井井有條,我放心。」
薛維啞然,再次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從一開始,凌湙就將軍需物資,交由他處理的深遠用意,原來竟是在這等著他。
凌湙拍拍薛維的手臂,「先生遇事冷靜,看事清醒,不以情動搖,不枉法理事,是我能將城主帳託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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