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蘊笑而不語,示意陳慶之說說。
陳慶之嘆了口氣:「不瞞老丈,我本來是隨著一支二十人的小商隊來的,家僕人高馬大,又會些功夫,與商隊正好相互照應,也可保護我這孱弱之軀。」
「誰料人算不如天算,雍王一紙布告,我那商隊規模太小,不願再北上,擔憂賺不到錢還要虧本,於是就地售賣貨物,少賺一些,打道回府。」
「我雖有心獨自前往,然而家僕擔心安全,他一人雖然勇猛,但若是遇到大隊盜匪,雙拳難敵四手啊。」
「畢竟他若只有自己,打不過逃走也不難,卻還要帶著我這個拖累。」
陳慶之說到此處,忍不住拍打著自己的膝蓋,神色憂憤。
張蘊心中一喜,面上卻不露分毫。
反倒安慰道:「先生何必憂心,老朽這一命多虧先生救回來,正愁無法報答先生,如今先生要北上,正好可以隨老朽一起,如此也可給老朽報答先生救命之恩。」
陳慶之聞言大喜,連忙起身長長一揖:「多謝老丈!」
張蘊扶住他的雙臂,連連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二人又寒暄幾句,陳慶之方才告辭離去。
他走後,張蘊身邊的一名年輕人方才道:「祖父,雍王正嚴查關中探子,這陳先生我們不知來歷,豈不是會給我們惹麻煩?」
這年輕人正是張蘊的孫子張淵。
張蘊聲音低緩的道:「淵兒,祖父年紀很大了,又生了一次病,北上之路遙遠,還會遇到什麼誰也想不到,就像雍王這一紙布告來的多麼出人意料。」
「若祖父再生一次病,誰來救我?」
「陳先生自幼身有頑疾,自學醫術,不說多麼了得,但比起北上這一路能找到的醫者,他的醫術顯然是非凡的。」
「有他在,祖父便可安枕無憂。」
「其次,他那家僕人高馬大,好似古之惡來,定然是勇猛善戰之輩,陳先生與我們在一起,一旦遭遇盜匪,這位陳先生的家僕就可發揮大用。」
「至於說陳先生的來歷,區區兩個人,能做什麼?難不成還能刺殺雍王?」
「只要不刺殺雍王,便不會牽連我們。」
「等到九原,與匈奴人做完生意,便可與他分手,直接返回。」
張淵緩緩點頭,明白祖父深意,他好奇的看向祖父:「祖父,是早就猜到陳先生情緒不高的原因,故意沒主動說出來的是嗎?」
張蘊欣慰的笑了起來:「孺子可教,祖父說出來,這恩情就少了,由他自己說出來,祖父再主動幫他,這情他就記得深了。」
張淵微微皺眉:「可祖父,陳先生畢竟救了你。」
張蘊搖搖頭,嚴厲的道:「這是兩碼事,救命之恩當然要報,但如何報才能讓我們的利益最大化也是必須要想明白的,記住,永遠不要上趕著去幫忙,哪怕那人對你有恩!」
張淵鄭重點頭。
陳慶之回到宅子的時候,疾帶著各路秦卒還沒回來,他們要留在這裡,自然要將事情做的穩當,貨物當然要一點點發賣出去。
至少賣貨的過程要有據可查,如此才能打消別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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