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靈使閉了閉眼，不願回過身去看葉輕，目光只能停滯在木門上的紋路，片刻後緩緩道：「這裡會封閉，你找不到我的。」

他知道，剛剛那一招過後，葉輕恐怕再難站起來。

「唉——」

沉重嘆息後，他穩下心神，邁開步子，將一隻腳踏入門框。

「你真的確定要走嗎？」

身後驀地傳來一道女聲止住了他此刻的所有動作。

時間恍如暫停，他的四肢僵硬地凝固住，嵌在了木門外與木門內的邊界線上，也嵌在了規則與大義的邊界線上。

「你真的確定嗎？」又是一道男聲。

「你確定嗎？」這道女聲極其遙遠，隔了好半晌才傳遞到他的耳邊。

「你確定嗎？」

「真的確定嗎？」

「確定要看著整個世界毀滅？」

……

一道道不同的聲音，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或是強忍，或是啜泣，或是痛哭將整個空曠無垠的天空占滿，一次次精準擊打在他心臟上。

太陽穴突突地跳，御靈使緊攥著權杖，即便知道身後是什麼，但還是緩緩轉過身。

那廣袤望不到盡頭的黑夜中，湧現了無數道身影。

他們獵殺了黑夜，將懸崖之外的地盤占據，成千上萬個人從上到下將這座懸崖小屋牢牢圍住。

這些都是聯邦幸運存活下來的人，從一星到五星，從微級到神級，所有的人。

萬千目光，盡數匯聚於他。

閻最和歷天瑜一左一右扶著葉輕，站在這千軍萬馬的最前方。

「你們……」

御靈使屏住呼吸，感受著這抵在他面前，或強或弱的，不同於御靈的血肉之軀。

一條條搏動的，鮮活的生命，且不能重來，僅僅只有一次的生命。

一瞬間，他像是老了幾百歲，背部又開始往下埋，脊背的骨頭尖高高凸起：

「我……」

無盡寂冷，遼遠的長空，他的嘆息震耳欲聾。

在數不清的時間流逝之中，那黑袍老人的周身「噗嗤」一聲，爆發出震撼人心的紅色閃光。

溫度瞬間暴漲，一朵極其璀璨灼熱的火焰噙著絕對霸道的帝王氣息徐徐旋轉在距離他五米遠處的高空。

「噗嗤——」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