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德音又很難受了。
雲枝卻很高興,往年伺候別人,不是站著就是跪著,就是歇息,房裡燒的也是那種嗆人的黑炭,即便她這種貼身宮女,日子也並不好過。如今能夠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背上靠的是軟枕,蓋的是上等的鵝毛被,整個人都暖烘烘的,便是立時死了,她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的。
現在這樣過的才是好日子啊,她這條命本來就是栓在褲腰帶上,就是拿去了也沒什麼,想想苦命的連枝,才真的是可憐。
摸了摸肚子,她若能生下兒男,這輩子比什麼都強。
比起徽音的忙碌,和德音的悵然,鄭家卻是面面相覷。
紀氏看到這封信時,忍不住想哭,但還是忍住了:「也好,也好,幸而不是跑到別人那裡去。淮陰王是咱們女婿,總不是外人。」
鄭無恆起身道:「哥哥為何啊?」他說完又坐了下來,在這裡他即便是二把手,做好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出息,若是做不好,便會被斥責。
人活這一輩子不過是活一口氣,淮陰王李澄近來野心越發暴露,不僅奪下豫州,現在又在打兗州,兗州宋老兒聽聞近來和衛家打的火熱,就是想讓衛家壓制住。
「都是我的不好,我見他連土匪窩都端不了就生氣,以至於這孩子氣走了。」鄭放對裴朔還是很有感情的,畢竟多年養在身邊的孩子,幾乎也當成自己的孩子。
如今裴朔走了,他很是後悔。
紀氏冷笑:「你必定是受了那幾個小蹄子的狐媚,連朔兒都容不下了,這般他走了也好,再也用不著礙你的眼。」
鄭放大喊冤枉:「孰輕孰重我肯定是能夠分的清楚的,怎麼可能會因為別人猜忌朔兒。」
是,他是擔心裴朔勢頭大了,影響自己兒子,可這不也是人之常情嗎?裴朔年紀比無恆大這麼多,他又是個心高氣傲的,必定是不服氣的,既然如此,平日自然也不會抬他抬的太高。
但他真的沒給裴朔穿小鞋或者責罵他。
真的想撂挑子了,但這亂世之中撂挑子了,別人就得欺負自己了。只有地盤大,錢糧才多,才能養兵馬,如此才能坐大。
鄭家一時無話。
淮陰王府的夜晚,卻響起了叩門聲,李澄是設了宵禁的,他認為若不宵禁,夜裡實在是龍蛇混雜,都不知道什麼人潛入。
現在這個時候唯獨有他本人特批的手令,才能夜裡讓守城的軍士開門。
這夜裡,王府突然四處燃起了燈,徽音見到裴朔幾乎不敢相信:「哥哥,真不敢相信,竟然是你。」
裴朔笑的咧了一口大白牙:「妹子,哥哥來投奔你的。」
他本以為妹妹會問緣由,卻沒想到徽音隻字不提,只道:「哥哥不是來投奔我的,是讓王爺如虎添翼的。這些年王爺求賢若渴,哥哥又是自家人,將來必定得王爺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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