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與他並肩走，擔心被熟人瞧見，早戀若傳到謝老師耳里，後果不堪設想。

只有等喝完奶茶，天色擦黑，去濱江路空曠無人的鐵塔花園，牽著手，逛完一圈又一圈。

電話里，她給謝老師的藉口是，陪同學複習，備戰月考。

於是，沈復專門建備忘錄，幾乎都掐著畢業班月考前一周回蓉，哪怕大學課程繁重，他根本忙得走不開，行程再緊，也捨不得缺席一次。

因為，那是每月唯一見面的機會。

清風拂過，吹動奶茶店房檐下風鈴晃動，清脆悅耳，適時將沈復遊走的思緒拉回。

女孩率先推門進去，點一杯她最喜歡的芝士奶芒。

「你要什麼？」她轉頭問。

小臉表情平淡，早已無當初與心儀之人相處時的愉悅。

心裡苦澀，沈復視線微垂，掃過吧檯前形形色色的飲品圖案，「烏龍茶，三分甜。」

同幾年前一樣。

櫃員聽完抱歉道：「烏龍已賣完，柚子茶可以嗎。」

賣完。

沉默須臾，沈復輕笑。

他斂眉，「都行。」

既然太遲，便沒資格挑剔。

另一邊，梁微寧找位置坐下，打開手機進入私人郵箱，翻看維修單。

找遍，才發現對方壓根沒發給她。

對面人落座，語氣淡然道：「湊合著開，沒打算去修。」

豆粒大小的凹陷，不影響外觀。

這不像校董兒子的作風。

梁微寧忍不住問：「你要換車？」

除此以外，她想不到別的原因。

櫃員將飲品送上，沈復順手替女孩插入吸管，做完才意識到唐突，凝神，道聲『抱歉』。

目光停頓，僅此兩秒，無波無瀾移開。

梁微寧拿起奶茶喝一口，讓他給銀行卡號，轉三千。

性格執拗。

「三千塊，不多。」沈復說。

什麼意思。

嫌少？

正要開口，對方閒慢補充一句：「我差的不僅是三千。」

「……」

梁微寧不明白，緩緩靠向椅背：「有話直說，別繞彎子。」

從她眼底看到絲狐疑和警惕。

好像以為，他會敲詐。

無奈，但沒辦法解釋，剛剛在樓上和投資人吃飯，意料之中，沒談出任何結果，B輪融資迫在眉睫，他沒精力去修車，更不在意什麼賠償款。

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坐著，放鬆身心，跟她聊會兒。

至於聊什麼，無所謂。

人在面前，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