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死丫頭不聽話,非要逃跑,才害得她被罰了兩個月的月銀。
應拂雲看出掌院嬤嬤的意圖,側身欲躲。
可嬤嬤的手剛碰到應拂雲的肩膀,還未來得及使力氣,她腳下就忽然一滑,整個人連滾帶爬,直挺挺地磕在主屋的門檻上。
應拂雲停下避讓的動作,狀似不經意地往院中花草間看去,果然見一條通體漆黑,唯獨額頭稍有白痕的小蛇倒掛在樹枝上,正悠閒地來回晃蕩。
真的是蛇妖嗎?
應拂雲故作一無所知,平靜地收回目光,在主母開口叱責之前,乖順地進屋請安。
及笄的日子近在眼前,姚氏就算再生氣,也不敢真的打罵應拂雲,生怕搞出不好遮掩的傷痕或疾病,即使罰應拂雲跪三天祠堂,一日三餐還是遣人正常送飯,心裡正憋屈著。
掌院嬤嬤這時候撞到姚氏槍口上,正好被她逮著一通痛罵,又罰了半年月銀才作罷。
至於對待應拂雲,說來說去還是老一套,無非就是敲打她,反反覆覆地說她生來殘缺,生來就是做妾的命,要認清自己的地位,能給掌印太監做妾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她應該多多感恩。日後若是出閣了,也要明白只有娘家靠得住,要多多在夫家談及娘家,互相幫襯。
應拂雲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心思全在心底不時流動的聲音上。
「神鏡奶奶,您就會坑我,我情願用蛇形四處爬著找,也不要用那個人類的臉騙小姑娘,噁心死了。」
……
「神鏡奶奶,您這麼肯定怎麼不自己去找?我還沒問您呢,為什麼那個小姑娘能看到我,我明明布置了結界,施了隱身術,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蛇妖明顯在和什麼東西對話,但應拂雲能聽到的不多,有上句沒下句,不容易拼湊成形。
應拂雲一面敷衍姚氏的套話,一面凝神細聽蛇妖的聲音。
姚氏見她馴服順從,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拉住應拂雲的手,假模假樣地掉了幾顆金豆豆。
「雲兒啊,我知道你心裡苦,生來就和旁人不一樣,要多受多少委屈,母親都知道。這麼多年,母親打心裡疼惜你,對你也是視如己出。但你珊兒妹妹還小,她才貌雙全,心地善良,合該做那雲端上的人物。」
應拂雲垂眸,輕輕點頭,溫順地像只小羊羔,安靜,沉默,毫無鋒芒可言。
「可惜母親無能,沒有那通天的本事,只能靠我們雲兒,你可千萬別怨母親。」
姚氏滿意地拍拍應拂雲的手背,將手腕上的冰種翡翠鐲子褪下來,套到應拂雲的手上。
「這鐲子是母親特意找人買的,母親打聽過了,蕭公公最喜歡這個顏色,你先戴在手上養養,過幾天母親再找人為你裁新衣,務必把我們雲兒收拾得漂漂亮亮。」
應拂雲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她膚色白皙,是長久不見天日捂出來的病態的冷白,青綠色的玉鐲套在腕骨間,更顯她骨瘦形銷,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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