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紀昭沒有遮掩自己的所作所為,因為他發現他的意識只與牆上這批蟲繭中的章紀昭共感,並沒有共感給五大祭司——剛才祭司路過他時,他沒聽見任何一個祭司的心音。
如果醜八怪只是說了一句話還好,但章紀昭的腦子突然炸了鍋的疼。
幾百個聲音在他意識深處歇斯底里地罵他瘋子,像揪著他的耳朵在他耳邊聒噪,章紀昭的理智被不斷往下拽著墜落。
他一手發狠地扯自己的頭髮,用身體的痛抵沖頭腦的痛,另一隻手掏出後腰口袋中的槍枝,對著牆上利落開了十槍,槍口避開了唯一願意與他交談的醜八怪。
不出他所料,繭房會吸音,約等於自動給他的槍消音。
頭腦中瞬間少了十道聲音,清淨不少。
「都給我閉嘴。」章紀昭說,「你們才是真的吵。」
也許是認識到這個新生兒的強悍可怕,其他章紀昭將痛苦的叫喊隱藏到了意識的更深處,章紀昭的意識暫時安然無恙,得以片刻的喘息。
蟲繭房中溫暖卻暗無天日,章紀昭摸著黑憑記憶往前走。
腳下觸感綿軟,他的長靴已經浸入不少濕滑的液體,和繭上黏糊的一致。
他竭力忽略腳上的膠水感,一步步邁向黑暗結束的光亮處。
找了個可以遮蔽身體但不影響視線的角落,章紀昭蹲下,躲藏起來。
暗白的祭壇上是一具他再熟悉不過的身體。
確實是解平。
章紀昭眼底冰涼,上下牙槽互相磨著,舌尖抵了抵腮幫。
解平從頭到腳都被嚴絲合縫纏著繭絲質地的紗布,纏的很緊。
那種纏法,人會窒息休克。
男人一動不動,章紀昭甚至無法斷定他是否還活著,但那人說祭司可以和神交流,大概是活著的。
黑暗中,三位手持蠟燭聖物的小祭司站在解平的頭顱附近。
拿香囊的小祭司捧著八角香囊繞著白色祭壇走了三圈,最後捧著香囊也站在了解平的腦袋邊。
主祭司將砍刀擱在一旁,單膝下跪,修長的右手覆在解平右胸膛上,顯然是心臟的位置,他戴著兜帽還背對著章紀昭,章紀昭還是看不見他的臉。
但那一刻,其餘四位小祭司同時摘掉了遮蔽面孔的大兜帽。
章紀昭頃刻間睜大眼睛,頓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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