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在看到青年那滿是快意的神態、與跟柳無玥待在一起時那輕鬆的神情時。

就已經離開了副本。

因為他認為，青年留在副本里也不錯。

這樣，青年起碼會有boss的保護、也不會經歷當玩家的痛苦。也可以忘卻自已那無法行動的殘肢，在水裡自由的度過下半生。

於是他離開了。

畢竟他帶不走青年，也不想帶走。

或許最初，這位本性囂張跋扈的沈秋寒在一開始，還並不理解萬昭這樣做的原因。

可當他看到水上那漂亮的青年時。

也覺得，還是算了。

看在青年的脖子上已經沒了玉佩，卻仍帶著他送的【水神祝福】的份上。

他就不當什麼死纏爛打的王八蛋了。

最終，即將傳送離開副本的沈秋寒與直播間的彈幕們喃喃：「 有沒有能成功帶走npc，又不會讓人當玩家的道具啊？」

「 我出五十萬積分，有的話私聊我.... 」

他說。

*

玩家消失，副本結束。

水流退去，喬鈺便順著退走的河水往下游。

卻被男人一把抱住。

喬鈺的魚尾因此而垂落，又被柳無玥操控的水流輕輕托舉著。

男人嘗試著克制住自已的情緒，儘可能不嚇到眼前的青年。可他摟著的力道卻不斷加重，像是要把青年揉進骨子裡一樣。

男人額頭抵在青年的頸窩處，浮動的髮絲讓喬鈺覺得有些癢。

他嘗試推開男人，卻聽到對方啞著聲音制止：「 別動。」

於是喬鈺停下了動作。

他能明白這人知曉了家人離去後的痛苦。

看在對方一直照顧著自已的份上。喬鈺還是決定，把肩膀借給他一會兒。

可男人的情緒卻依舊低落，即便抱著他許久，也沒有半點兒要好轉的跡象。

喬鈺：「 你...... 」

「 你是不是要走了？」

男人道。

喬鈺驚詫於對方的敏銳。想要拍一拍這人的肩膀安慰他，並嘗試向對方灌輸自已曾經所提及過的『非死亡下班說』。

可男人沉默與悲傷的情緒如那一道道洶湧歸河的水流。

當男人抬起頭時，喬鈺在那雙湛藍的眼眸中感受到了悲戚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