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漆抬頭,高瑱滿眼擔憂地伸手來碰他額頭:「你可是不舒服?」
「沒有。」謝漆正色,「只是在想殿下登基後的盛況。」
「你怎麼比我還心急。」高瑱笑開,隨即把左手裡的密信捲起放在火燭上,一雙桃花眼倒映著明亮後的灰燼,「我的右手還握不住筆,你來替我回信。」
「是。」謝漆提狼毫代筆,這幾天數次代高瑱回各處密信,加上小影奴們打探到的,隱約知道一些他們底下的交易。
宋家造反全滅,韓家被重創,宋家空出的絕大部分空缺全讓吳攸飛快地派人頂上,韓家的家主韓志禺雖然年輕但老辣,父死樹倒仍穩住了家族,用手下備用的門客暫時堵住了韓家的眾多官職。不過也僅僅是暫時,韓家掌控的許多肥差職位、境內商鏈終究需要正兒八經的世家權宦頂替,高瑱與韓家便是要拿這些流油的空缺和何卓安交易。
「貴女桃灼,必報瓊瑤。」
高瑱輕聲說,謝漆跟著落筆,隨後在臉上擠出點恰到好處的神傷抬頭看他,他知道高瑱答應何卓安來日迎娶何家小姐。
前世他是直到高瑱入主東宮後籌備與何家小姐的定親宴才得知此事,當時心中只覺本該如此,合情合理,可高瑱那天晚上卻滿眼哀傷地抓住他的衣袖,側臉貼著他的手背喃喃:「我也不想這樣,謝漆哥哥,可我沒辦法……」
那時只聽到高瑱受制於人的悲傷,他並沒有往深處想,直到後來何家垮塌,高瑱酒醉恍神,按著他壓入床帳,神志不清地說了許多話,動了數次手,謝漆才五雷轟頂地意識到高瑱一直以來是怎麼看待他對他的忠誠的。
他以為謝漆效忠他,源起是愛戀。
奉主的忠君之情被曲解成分桃斷袖之情已經夠離大譜了,然而更詭異的是高瑱認為他是斷袖的下方。
這就很地獄笑話了。
他謝漆,堂堂玄級影奴,真認真起來一拳能打扁一頭牛,雖然看著體格不夠魁梧,但也肌肉結實流暢,人不能,至少不該。
不知道高瑱腦子裡在想什麼。
後來謝漆自己總結,高瑱看起來不像高沅那樣明晃晃是斷袖,但影奴與主人之間確實不失這種例子,高瑱便想當然地代號入座。至於要壓著他游龍戲鳳,恐怕是忍辱負重,想著讓他繼續無條件賣命。
說到底,高瑱多疑,任何事情在他心裡都有精打細算的籌碼,他不信謝漆真心,便自己找髒心爛肺去完善邏輯,這樣他才能放心。
現在,高瑱也還是這麼看他。
「謝漆哥哥,」他滿眼悲傷地握住謝漆持筆的手,「你別多想,我答應他們只是時局所迫,你伴我四年,在我心裡你比誰都重要,比來日莫須有的名位妻妾重要,你是不可替代的,來日我唯一的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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