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他的猜想猜中了呢?
「韓宋雲狄門之夜。」吳攸拉下袖口掩蓋殘玉,並不提高盛,「史官記史,是如此稱呼七月七之夜的。」
高驪捏著謝漆的指尖抬頭:「韓家居然放在最前面?」
「韓貴妃首當其衝。」吳攸在晃悠悠的馬車裡輕拍膝蓋,「當初先帝下詔欲立韓氏為後,滿朝贊成的本就寥寥無幾。先帝一意孤行,貴妃不松其口,如今大封遭此劇變,史官自會將首責安在韓氏頭上。」
高驪可能覺得荒謬,扭頭去看謝漆,只見謝漆低著頭,趁他一愣神,抽出手來反壓在他手背上,十分像一些貓爪勢必在上的倔強小貓。
吳攸原本還想多聊一些,斜眼看到他們膩膩歪歪的,頓時很無語。
他忍了一會這兩人旁若無人地玩誰的手指在上的遊戲,忍不住開口煞風景:「說到加冠,謝漆,你生辰在十二月十二對吧?」
高驪頓時愣住:「世子怎麼知道他的生辰?」
「寫信給霜刃閣詢問的。」吳攸輕描淡寫,旁敲側擊,「閣主欠我母親一筆債,他不能不配合我。」
這下輪到謝漆驚住:「敢問世子是什麼債?」
「我母親當年還是嫡皇女時,十分喜愛一個影奴,做足了一切準備想出降下嫁,然而那影奴被閣主殺了。這筆債,將延綿到我母親生命盡頭。」
謝漆從不知道自己師父還有屠同門的事跡,愈發震驚:「為何殺人呢?」
「上代恩怨不可考。」吳攸側首望窗外,「然影奴與貴主本是雲泥之別、天塹之隔,就算那影奴不死,我母親也還是會與我父親結為伉儷。」
高驪漫不經心地摩挲謝漆手背上的一處疤痕,嘲道:「誰規定的?」
吳攸答:「歷來如此,遂成時代。時代如此,便是洪流。順流者昌,逆流者亡。」
謝漆一直知道這個道理,再從世家之首口中聽一次,心中並沒有什麼波瀾。
倒是高驪忽然攥緊了他的手,不知何故周身氣壓變低。
馬車正在此時停下,車外馬夫恭敬地匯報已到,吳攸令開門,車門方開,他率先出去,下車時踩的是馬夫彎下的脊背,隨後的兩人各自大步跳下。
高驪用北境話嘀咕了什麼,直待抬頭,一見眼前紅妝綠裹似的燭夢樓,滿眼納罕地挨到謝漆耳邊:「謝漆漆,這家酒樓的外形好花啊,他們的招牌菜都是什麼?」
謝漆輕咳了咳,起初同車而來的路上他問吳攸燭夢樓是什麼名酒樓,吳攸笑答不錯,他便也沒敢當面戳穿,現在都到青樓楚館門前了,也不便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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