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驪指尖有些戰慄,有些小心翼翼地補問:「這種愚忠,是像羅海對高琪那樣嗎?還有那方貝貝對高沅那樣?」
「是的。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是盡忠到流盡最後一滴血。」謝漆輕揉高驪後背,語氣有些歉意,「所以方才才對陛下說那樣的話。如今我不想再喪失理智地愚忠,我可能做不到任何一切都為陛下生,那些喪盡天良、我自認為觸碰到我底線的事恐怕難以去執行,但我願為陛下死。」
高驪安靜了好一會兒,指尖把他柔順的長髮從頭到尾捋了一遍,低聲道:「我懂了。所以對你不能來硬的,只能來軟的。你會主動放棄高瑱選擇我,不是因為我比他好,而是因為你睜開眼了,你覺醒了……是你主動走到我身邊來,只有你主動,我才能像現在這樣不用顧慮地抱住你。」
「是主動,但也是因為高驪就是比高瑱好,比他好百倍千倍。」謝漆笑起來,「沒想到小獅子平時居然會想這些,陛下啊,你不多為自己考慮,也不專朝政,反倒在想我這個影奴何去何從,你腦瓜子怎麼這麼有趣呢?」
說著他指尖從高驪後頸往上撫摸,挑掉了他的發繩,幸福感爆棚地摸起他半炸出來的捲髮:「奇妙的腦瓜子,才會長出這一腦袋奇妙的軟乎乎捲髮。」
高驪低聲笑起來,惆悵地更深入理解了謝漆的性格,不再隱晦地多提他在兩個大晉國之間的橫跳,只更加珍惜眼前。
「好哇!不讓我多想你,那就罰你明天陪我一起去看奏摺!」
高驪笑著試圖把他的頭髮揉亂,結果嘆為觀止地發現謝漆的長髮又柔又直,怎麼鼓搗都卷不起來,天天束髮,一解開竟然也不見褶皺蜷曲,不由得在心裡美滋滋地想,他們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一卷一直,哈。
*
翌日,謝漆真的被他揪到了御書房。
謝漆萬萬沒想到高驪說的是真的,當他看到御書房的大桌案上壘著高高的幾排奏摺時,驚得眼睛都要瞪出來:「這……」
「哼,說我不專朝政,嗯?」高驪剛下朝,頭上的帝冠摘下來了,金光閃閃的外袍也扒開直接丟在另一張椅背上,活動完肩頸便坐在了桌案裡頭的大椅上,埋在一堆奏摺里像一隻慵懶的藍眼大貓。
「謝小大人,來了就不要客氣嗷。」高驪頑劣地朝他笑,「快來快來,現在這裡沒外人,快點來幫朕,多看看幾封老掉牙的摺子。」
謝漆是和踩風換了衣服,又穿著一身小太監的衣裳跟進來的,原以為自己頂多過來看一看高驪的情況,陪他解解悶,或者上手磨墨,絕對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離整個晉國的決策這麼地近——近到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謝小先生,你怎麼不上來呀。」
高驪邊說邊開始上崗幹活,只見他坐在大桌案前,嘴裡叼了一截筆桿,手裡拿著那塊護國玉璽,另一手攤開一封奏摺,一目幾行看完,覺得所報的不合理便哐哐哐地蓋了個駁回的玉印上去,蓋完丟到地上去。覺得有一點子道理,但又好像不完全有理的,便把摺子待定放到一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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