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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謝漆低低地數落他,「我們又不是狼!」

「是嗎?」高驪笑著低頭咬住謝漆衣襟扯開,謝漆一動他便俯身,仗著體型優勢覆蓋得嚴實,謝漆情急之下屈膝要頂開,讓他輕而易舉地以腿還腿了。

高驪咬開了衣襟後輕叼住謝漆一小塊皮肉,含混道:「你好像塊煎餅哦,被我攤開的餅子。」

謝漆發冠都歪了,狼狽地磨著牙:「餓了我們先吃夜宵去。」

「嗯……」高驪專注地啃啃咬咬,中途看見謝漆脖頸上一直戴著的黑石吊墜,直接叼住吊墜抬頭來朝謝漆炫耀,「嘿嘿。」

謝漆嚴肅地紅著臉:「別叼,還我。」

高驪叼著那吊墜送到謝漆唇邊,圓潤光滑的橢圓黑石在謝漆唇珠上不住碾磨,謝漆沒處說理,只好張嘴咬住黑石的一端,通紅著臉跟他唇齒拔河。高驪堅持了一會就耍賴地棄權,把黑石還回去時唇也覆蓋上了,迫使謝漆含著吊墜和他接吻。

不知怎的,下午那一口雲霄煙讓他想到了一些忘記的陳年舊事。

謝漆之前問他的刺青和俘虜經歷,那時他記著逃亡的首尾,雲霄煙繚繞在呼吸間時,他卻驀然記起了逃亡路上的中途。

他在逃回北境軍的路上遇到過一群蒼狼。

或許因他年紀小,髒得看不出個人樣,又或許因他被狄族人關在羊圈裡,狼群把他當做了過冬的囤糧兩腳羊,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他往雪山趕路。

對常人而言那應該是不可磨滅的可怖經歷,可高驪想起這段記憶時,心情卻是一種怪異的安定和滿足。

他想起夜間呼嘯的風雪,狼群用溫暖的皮毛堵住了他周圍的霜雪,風吹過狼毛時呼呼沙沙的聲音。想起一對又一對蒼狼腦袋依偎,唇舌舔舐,交纏著互相依靠的身影。想起大狼叼著幼崽,狼王壓著狼後,天枕著地,雪山踩著冰河。

想起冰藍的狼眼望過來,一剎那覺得自己也是狼崽的安心感覺。

狼群井然有序的集體讓彼時顛沛流離、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他感到由衷的扭曲歸屬,如果當時他再小上兩歲,還不會說北境話,還不會認字,也許他就呆呆地跟著狼群遷徙了,可能熬不過冬天淪為口糧,也可能同化成功變成兩腳狼人。

後來遇到了恩師戴長坤,結識了小軍師唐維,認識了張遼袁鴻等雞飛狗跳的兄弟朋友,他心中模糊了邊界的人性和獸性才清楚地區分開來,獸性退化成了野性。大腦像是要保證自己是人非獸,逐漸下意識地忘記與狼同行的路途。

可現在高驪又想起來了,恍惚間錯覺自己就是狼王,身下壓著的就是那順從乖巧,溫暖溫柔,天地間最不會背叛自己的狼後。

天邊雪山見證,我將標記我的狼後。

俯首群狼看著,我們一夫一妻,你死我亡,我死你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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