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冷風把屋內的煙霧吹散得差不多了,他摘下面紗,輕喃道:「世家啊……當真是該死。」
何卓安靠在太師椅上,指尖一遍遍摩挲著溫潤的佛珠,冷冷道:「沒有世家最初的開墾,就沒有今天晉國的蔚為大觀。」
「是是是,晉國的千萬萬百姓都要感謝世家的恩惠,鬼宅的一百六十九具死屍要感謝你的壓榨,就連現在在天牢里的梅之牧也該感謝你何卓安的恩澤。」謝漆握緊腰間玄漆刀的刀柄,手背青筋畢露,磨牙吮血地笑,「何卓安,你可真仁慈啊。」
再待下去刀肯定會不受控制地抽出來,謝漆僵硬地踏步走出屋子,看到乖乖站在階下的高驪才揮散了心中的一些陰霾。
高驪一看見他摘下臉上的面紗,便三步做一步地跨上台階來,看了他一眼便放輕語氣:「謝漆漆,怎麼生這麼大的氣?是不是那何卓安惹你了?」
謝漆微抖著手去抹了把臉,目光陰鷙:「要不是你在這裡,不便大張旗鼓,我必要將這一代的何家家主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高驪連忙捧住他的臉:「……冷靜冷靜,老婆你可是來勸我不要開殺戒的,別髒了手。」
謝漆急怒地喘了一會才勉強平復:「我怕我受不了。我要問她的話已經說完了,你呢?」
高驪看出他心情極其不好,忙捏捏他的臉:「那我去發泄兩句,你在這等我,說完我們便離開這個爛地方。」
謝漆摁著刀,臉頰被他捏出兩小團,萌萌又悶悶地點了頭:「我在門口守著,你快點。」
高驪摸摸他,隨即抬腿走進屋中,先看到地上放著一堆空盒子和煙杆,糜爛到危險的程度。
何卓安攥著一串佛珠按住了額角,看起來頭疼欲裂,看到他走進來也全不搭理,一張臉渾私死人臉,唇瓣無聲地重複念著小牧二字。
高驪俯視了一會這女官欲癲狂又不能的模樣,開了口:「何卓安,不管朝堂上誰給你求情,我要你死。我還要你全族死。」
何卓安布滿血絲的雙眼看過來。
「你知道北境十年來戰死的士兵多少人嗎?粗略不到一千。可你知道每年餓死的士兵有多少嗎?至少比戰死的翻倍。」
高驪腦海里閃過了一張張遠去的面孔。
「你知道北境每隔幾年就要鬧的**里,平民百姓要餓死多少人嗎?我告訴你,三成到四成之間。」
他站在遠處俯視著何卓安猙獰的面孔,眼前卻浮現了北境連綿不絕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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