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驪沒吭聲,唐維轉移話題,說起了昨夜的篝火定親之禮,當年他和袁鴻在北境定親也是如此:「昨夜看他懵懂,你沒有先告訴謝漆,北境定親便是那樣的儀式吧?一誓既定,一生莫阻。」
高驪撥開被風吹到身前的發冠玉繩,沒吭聲。北境軍內里就似人形的群狼,成員必踐忠誠,互為倚護,以後如果他不慎出事,北境軍會代替他守護愛妻。再者,謝漆當初護衛過他們抵達長洛,也該輪到他們來償恩。
高驪抓緊韁繩準備加速策馬:「不說這個了,受不了,我要回營帳去,不巡山了。」
他仰首狼嚎一聲,海東青昏昏欲睡地展翅奮力沖雲霄,長唳一聲,散在側後兩翼的北境軍緊隨揚韁,八百騎兵收如羽箭,長驅踏山縱原。
原本輕裘漫步的世家女郎們猝不及防,險些被眾越的北境馬蹄濺到半身泥點。
越過一小山時,高驪嗅到了林間淡淡的血腥味,換手按住了腰間刀,但直到穿梭過整片樹林也沒有異樣,只是隱約直覺林中有眼睛在看著他們。
不是不現身的刺客,就是反之而來的暗衛。
穿過山間來到平原,馬蹄越過剛長出的蒲公英,半空中傳來些許銳利的長嘯,海東青夾著翅膀狼狽地飛速降落,翻滾著又停到高驪的肩頭,嘰嘰咕咕地哭訴,一隻眼睛似乎被流石擊中發腫,半邊翅膀也折了。
高驪皺著眉,騰出手把它抱進懷裡摟住:「你在天上打盹了?不然什麼鳥能抓你?」
小黑委屈且恥辱地縮腦袋:「嘎!」
它確實偷懶打盹了。
高驪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經過的林子,緊隨而來的北境軍並無異樣,各隊不變。
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卻仍在。
*
一回營帳高驪便抱著海東青下令挨個檢查回來的北境軍,還未查完,世家馬隊中的梁家最快趕回來,梁奇烽有些冒失地上前來上報,說是白涌山中有刺客,已經由各家的暗衛擊斃,特意來關切地詢問他們有沒有出事。
高驪兀自慶幸謝漆沒有跟著一起巡山,邊簡要問問梁奇烽山中情況,邊迫不及待地想返回營帳看看他醒了沒有。還沒到就見營帳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揭開,謝漆從帳中低頭走出,白玉的臉濃墨重彩的眼睛,他看一眼便想做一回。
高驪正想上前,卻感覺到身邊梁奇烽的奇異寂靜,側首一瞟,只見姓梁的臉上一副見了鬼的震駭,似還有殺意爆發。
高驪身上的戾氣霎時傾瀉:「你看什麼?」
梁奇烽回過神來,驚愕神情還沒有消失:「臣……」
高驪皺緊眉怒斥:「朕之所愛,再看剜眼,滾!」
梁奇烽見高驪病態的在意,這才驟然意識到營帳門口的正是沸沸揚揚的帝之近侍,原隸屬高瑱的影奴,也就是慈壽宮被投毒的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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