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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月行刑的日期提前,他們要他去當行刑的監斬官。

第138章

唐維走後,謝如月便被來當值的獄卒拖出牢房,一路拖過伸手難見五指的昏暗路,銬在審刑架上逼供。

說是逼供,實是私刑。

謝如月低頭看刑架上的斑駁痕,一回生二回熟,唇齒默念著一二三、三二一,顛過來、倒過去,皮肉和魂魄一起沉於麻木。

也不知多久之後,坐在木桌前的梁家官吏蓋上卷宗,鼻腔里發出幾聲優雅笑:「沒什麼勁,就一啞巴。」

負責施刑的梁氏獄卒倒是興致盎然:「你不懂,啞巴出聲的剎那,才是最好玩的時刻,我已經許久沒遇著這麼好玩的了!」

不知外頭天光是什麼時候。

謝如月半闔著眼睛想東想西,不知是唐維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刺痛了神經,導致眼下意志疲乏,還是因為錦衣玉食兩年後身體筋骨衰弱於從前,他眼下忽然感到難以支撐。

昏昏欲睡。恍若瀕死。

據說人死前腦海中會上演一生記憶的走馬燈,謝如月默默地完全闔上眼睛,心魂飄進了記憶汪洋里。

長洛上元節時掛賣的走馬燈是流光溢彩的,謝如月的燈不是。

從開鴻蒙智起,他的燈便是灰撲撲的。

他出生在漏風掉雨的茅草屋裡,有意識時便是被家裡兄長牽在手裡,一起走過漫長的草路,到田野里幫親長做些小農活。

那約莫是三四歲的年紀,是記憶源頭,而記起的源頭便是從一開始就在努力活著。

努力不成為累贅,努力不被丟下。

只是再怎麼努力,兄長舔得鋥亮的飯碗留不出多餘的一口飯給他,太難了。他五歲時由著兄長牽著,賣進了霜刃閣,給家中換了三袋粗面。

進了霜刃閣後他照舊努力活著。

可惜人之天賦有定數,他用盡一切力氣訓練,到頭也只夠走到四等影奴,不得姓名,只得稱號。

努力地活到十三歲,他被指派到剛出山回來的一等影奴們面前任由挑選。他們都是十五到十七的年紀,然而命運已與他有如天塹。

他真的、真的努力了,可他或許生來就是平庸的人,只能走到四等這裡,做奴中之奴。

他低著頭等被挑走,身邊同齡者一一遠去,走到世間空無一物,他還是沒被挑走。

恐懼化成麻木時,一柄玄色刀出現在眼前,清亮的低聲讓他抬頭。他訥訥仰首,看到眼前是立於頂峰的玄級影奴,長著張奪目的冷臉。

像他記憶里冷冷的模糊的兄長。

他被人生中第二個兄長撿走了。

兄長身體力行地帶著他,護著他,沒棄他。

甲一,玄漆的甲一,他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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