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沅那頭怎麼發瘋、又怎麼被梁家人合夥起來治,謝漆耳聞不睹,戰事結束後,霜刃閣照樣忙碌,讓他慶幸的是之前潛入雲都的高琪羅海、羅師父等人安好,從雲都全身而退了。
羅師父歸隊後,去看了戴長坤薄棺,方師父的骨灰盒,默默了好幾天。霜刃閣上一輩的閣老,真只剩下他了。
高琪回長洛後將繼續回護國寺做苦役。他是當年韓宋雲狄門的宋家後人,活著自帶了原罪。哪怕他在晉雲之戰中兢兢業業,暗地裡幫助了晉軍良多,論軍功行賞足以封爵,回到光天化日下,他仍然是罪族之後。
羅海則拒絕了謝漆和羅師父的提議,他不回霜刃閣,依然做高琪的影奴。他們左臉都刺了罪字刺青,對旁人而言那是極罪烙印,對羅海來說,卻是他和高琪專屬的印記,他離不開他,生死都不願離開。
謝漆只能尊重選擇。
高驪和唐維那一頭也昏天黑地地忙了幾天,謝漆沒見到他的人影,卻在初九這天,驟然就聽到了他突發惡疾的消息。
*
九月九,高驪就是在三年前的重九節登基的,不知不覺他已經登基了三周年了。
短短三年,發生的事可真是多。
謝漆滿臉凝重地趕到高驪的所在時,神醫已經挎著醫藥箱從房間裡出來,見了他就揮揮手:「沒事沒事,那皇帝沒什麼事,吃飽了撐的作出來的。他那身體還殘存傷病,氣脈凝滯,卻偏要強行用內力逆行沖刷經脈,當然就生病了。」
神醫嘀咕著一些醫術的晦澀東西,最易懂的還得是他的罵人話,總結便是高驪這突如其來的惡疾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謝漆皺著眉走進房間裡,一眼看見高驪趴在床榻上,臉色肉眼可見的怪異,時而燒紅,時而慘白,冷汗從額邊鬢角不住冒出來,英俊硬朗的五官沾滿了汗珠,虛弱又兇悍。
謝漆心裡咯噔一下。
唐維和袁鴻、張遼這些北境舊部都在,許是高驪的惡疾被神醫診斷後變成不嚴重的小毛病,他們對高驪的態度也就沒那麼關切,還大有批判的氣氛。
除了唐維其他兩人都臭著臉,氣咻咻的,畢竟被一道皇帝死訊大騙特騙了三個多月。
張遼一個酷愛吃肉的大胃王,最早得知高麗的「死訊」後傷心不已,擔心高驪殺孽太重,還短暫地相信了什麼佛法,誠心誠意地給高驪敲了二十一天的簡陋木魚,還順帶吃齋。
高驪冷汗涔涔地趴在床上聽他數落,微微笑著,很專注地聽和看著他們,不知是否因在病中,眼神與往常很不一樣。
謝漆踏進房間裡,唐維一見他來,主動上前來攙扶他過門檻,高驪那雙被水漬浸透的冰藍眼睛也看過來。
即便是在病中,眼神也足夠有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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