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奇烽不止一個庶妹,他因心性而一生不娶妻納妾,一早就確定這些身份低微的庶妹聯姻價值不大,把她們列為了誕育梁家繼承人的工具。
梁千業只是一群小工具中的最後勝者。
眼下他神色小心地談起了生母,梁奇烽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生他的庶妹是什麼模樣、名字、婚配、生卒,但工具何曾需要他記住,於是愣是沒能回想起來。
「你生母何年薨的?」
梁千業垂下眼,遮蔽了眼中涌動的恨,神色謙卑地鞠躬:「十六年前病逝的。」
「墳在何處?」
「薄棺一口,梁家墓園外的亂崗。」
「那便成全你盡孝的心,將你生母遷入本家的墓園,陪葬之物的規格儀制按照嫡出女的規矩來操辦。」梁奇烽大方起來,「靈位也可以供進本家祠,就由你親自去辦吧。」
梁千業撩衣跪下謝恩典。
之後他的動作奇快,短短五天之內便大張旗鼓地操辦生母遲到了十六年的喪事,儀制隆重,且有意無意地放話,讓外人得知這喪事是梁奇烽金口親指。
梁家正在易儲的風口上,多少權貴官宦家族關注著,這風聲傳得飛快,梁奇烽本人也聽到了別人的閒言碎語。但他也不甚在意,只把這當成梁千業心裡的結,給他生母謀恩典,不就是給他自己求體面?
他自然不會想到這是什麼危險鋪墊。
夜深了,梁奇烽在書房內等了兩刻鐘,去召梁千業的暗衛中途回來上報,道梁千業不在本家,夜深外出未歸。他正皺眉,半炷香後梁千業便匆忙趕來了。
梁奇烽冷著臉喝問:「三郎,夜這麼深,明天大典要緊,你這麼晚還去哪了?」
梁千業利落地撩衣一跪,神色羞愧不已:「舅父息怒!三郎正是因明天要緊,夜裡輾轉反側,一時沒忍住心性,出府去、去尋歡了。」
梁奇烽沒料到是這個理由,挑了眉問:「去哪尋歡?」
「去了燭夢樓。」梁奇烽耳廓紅,臉色白,「那兒保密好些,甥兒看上個小雀,閒暇時便、便去那兒瀉火,舅父恕罪!」
梁奇烽的掌控欲遠勝常人,並不喜歡梁千業私下隱瞞了什麼,當下便拿出在刑部審案的勢頭審問跪在腳下的外甥。
梁千業臉上慌亂,言語間多有倉促,但腹稿是打過千萬遍的預謀,雖然今夜確實出了意外,卻仍然足以應付梁奇烽的疑心。
他今夜去同謝紅淚告別了。
最後一次相見,不舍地多駐留了一會,多凝視了片刻她的青絲,只是那麼一會。
梁奇烽不僅問,還同步差暗衛迅速去比對,半個時辰後暗衛便從燭夢樓那兒窺探到了確切的情報,梁千業口中包養的雀兒不假,一切細節都沒紕漏。
梁奇烽在深夜突擊完,換做去年一腳得把人踢出去踹吐血,這會心中除了疑心之外更多的卻只是不滿,沒說什麼便讓梁千業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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