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可還好?」
「我沒事。」梅念兒伏在她耳邊不住地笑,「小忘,我想明白了一些秘聞,我可以制定結局了……」
張忘不清楚她怎麼在這個節骨眼如此欣喜。
懷中的高子稷被前朝飛濺的血和倒下的死人驚嚇到了,抓著張忘的手臂吧嗒掉眼淚,除了被動亂嚇到之外,還因委屈:「娘親,仲父,仲父……」
她被吳攸親手教養過不短的時日,是吳攸教會她開口和寫下第一個字,她沒有生父的概念,只有仲父。自進了皇子衛所,她便有許久不曾見過吳攸,今晨在大殿上見到高台下的吳攸,她差一點就在梅念兒的懷中哭喊仲父。
梅念兒斷續的氣息噴灑在張忘側臉,氣若遊絲地伸手撫摸高子稷的腦袋,咳嗽里含著笑和憐:「子稷,娘親教過你的,你不能再叫他仲父了,若是見到,人前也只能叫叔叔。」
高子稷嗚咽起來,孩童的習慣哪裡能輕易扭轉呢?
「況且……」梅念兒憐惜地輕撫她的臉頰,「你很快就見不到他了。不必害怕,子稷以後會有兩位君父,還有小忘乾娘在,莫怕這漫漫路途,會有很多人為你保駕護航。」
張忘莫名聽得心慌,別過臉去看梅念兒的神情。
她眼中涌動著熾烈的光,像是找到了最隱秘的絕佳狩獵死角。即便她病弱如此,她仍是獵人。
*
下午,宮城的劇變仍未停歇,年紀輕輕就因何卓安而白了青絲的梅之牧闊別數年,重進宮城,在謝漆的護送下悄然送進了皇子衛所。
梅之牧在當年的鬼宅案中犯煽動、禍亂民心等罪,自首進天牢,本該和何卓安同日上刑場,但吳攸為了保存先東宮一派,派出張忘劫獄,偽造梅之牧病死牢獄中的假象。
但當年的謝漆派出青坤前去截胡,趁亂將她從張忘手中截獲出來送進了燭夢樓,攪渾一團濁水。
如今先東宮一派重出深海,偏生梅念兒剩下的壽數短暫,皇女高子稷需要有為的、絕對的擁護者。
謝漆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當面了解這位昔日聲名遠揚的寒門首領之一,梅之牧比之親姐梅念兒,少了幾分捉摸不透的城府,多了幾分赤誠的理想主義。
端看她那因情所困的白頭,謝漆也能顯著地感覺出她和其姐的不同。
把人送進皇子衛所後,謝漆掉頭前往御書房,去年高驪出征前授予他的參政特權一直都在。
高驪此時在內閣坐鎮,吳攸去往刑部,用吳家的強橫勢力鎮壓梁家一族的龐大;唐維則在審刑署避開吳梁之間的傾覆,徹查梁千業遺留下來的梁家帳目,唐維還想趁此機會將睿王一脈的冤屈鋪設出來,將梁奇烽二十幾年前對睿王的迫害擬成罪狀。
即便對梁氏的傾覆早有準備,真到了清算的這一天,北境一派還是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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