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亦泠的反應，拉著她的手，那種疲累卻欣慰，又自責壓抑的無聲哭。她才徹底懂了這個過程，都回來了。

宋亦泠沒有在那場大火里出事。

等到人都走了，她給宋亦泠擦眼淚，說：「哭什麼，我們回家了。」

「嗯，回來了。」宋亦泠撩開她額前的頭髮，把她扶著坐起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聲音是帶著鼻音的，呼吸也在問話里重了一秒。

聞錦搖頭，一直盯著她看：「宋亦泠，我睡了多久？」

「不久，十幾天。」宋亦泠擠出一個笑，坐旁邊，笑里淌著苦淚，「我差點以為……」

她聲音哽住。

「以為什麼？」

「沒什麼。」宋亦泠沒往下說。

她以為，聞錦在那裡活下來了。

其實在哪兒都好，只要活著，這些都不重要。

但她不知道的是，聞錦猜到了她要說什麼。這種默契與生俱來，它不是後天淬鍊成的，大概這種也是緣分中的一縷。

聞錦用打著點滴的手去碰她，說：「宋亦泠，你要唐惟帶的話，我收到了。」

聞錦聲線細膩長綿，她仿佛像是在講一個很古老的故事。

這個故事裡全是她們，全是未完待續。

「我記得你問過我，想不想回來，那會兒我真的怕死。」聞錦視線定在宋亦泠臉上，「我更怕，回來了就只剩下你了。起先唐惟跟我說，你會等我，不管多久。當時在李家老宅外邊，我沒有在意，現在我才知道，這句話是你從這個世界帶過去的。」

宋亦泠不說話，抿著唇沉默了一陣。

唐惟還記得，是一件幸事，當時她想，她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把這句話帶給聞錦，或許見不了面了，一阻隔就是一輩子。

「宋亦泠。」聞錦撫上她的手背，「我不太會說情話，這幾年嘴變得越來越笨，但我想我不需要最好的，只要最合適的，是你就行，我們別再分開了。」

宋亦泠輕微點頭，抱著她。

此刻所有的擔心才算是徹底放下，放下時，宋亦泠覺得無比輕鬆。

她是找唐惟帶過話，要說此生有沒有一次在外人面前掉眼淚，那應該就是那天見唐惟的時候。

「不分開，我想要的本來也就一直是你。」

聞錦醒了後，正事也該有眉目。

聞錦穿唐惟的衣服時沒想到會被當作唐惟，但她覺得，李以喬是不會讓人殺唐惟的才對。按照宋亦泠的意思，不想再陷到這件事裡。

聞錦出院那天，醫院底下全是媒體圍著，採訪不了也想拍一張照片回去交差。但宋亦泠先讓韓鈺和助走前面引開了記者，而她帶著聞錦從車庫離開了。